可是自己却遭了如此恐怖的折磨。
温和的目光,转瞬间无比阴沉。
黑暗的纯正魔气从泽菲尔的手心爆散开,从肢体断裂的伤口处扭动着钻进拷问官的体内,后者目眦欲裂,倏地爆发出凄厉的哀嚎,又有大股血迹从伤口喷溅出去。
用不了几分钟,他就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堕落为最痛恨的魔族,然后在恐惧和疼痛中挣扎,直到浑身的血液流失殆尽。
还是便宜他们了。就算把这些人都凌迟千遍万遍,也不能解心头之恨。
更不能改变历史。
也不知道他们污浊的灵魂到底有没有用处。等他从深渊中找回主人的灵魂与身体,就将这些垃圾打包扔下去喂亡灵好了。
最后的目标,蓝眼睛的圣骑士艾吉特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没有在“圣子疯了”的流言下逃跑,而是来到深渊边的悬崖上,静静等待泽菲尔的到来。
作为圣子的部下,他比谁都知道圣子的实力,也知道自己早就没有生路。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
艾吉特问:“您将他们都杀了吗?”
血洗教廷的圣子手持滴血的银剑,一言不发地立在他的几步之外。因为机械的砍杀与使用魔法,泽菲尔的身体过度透支,大脑已然丧失精细思考的能力,只会根据先前设定的指令运转,完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也是。预言早说人类会经历魔族的一次大劫,可是没有人知道,这句话居然指的是您。”
艾吉特转过身,看向圣子金色的竖瞳。
目光交汇之中,记忆的链接骤然搭建。
在万丈深渊旁,娇小的魅魔全身覆盖着数不尽的伤口,往日里精心束起的黑发凌乱地披散着,脸蛋惨白,但依然昳丽。他纤瘦的脖颈上缠着一只金色的圣锁,限制他所有的能力,并且连绵不断地灼伤他细嫩的皮肉。伤痕新旧交叠,裸露的皮肤就没有一块好肉。
即便身体如此残破疲惫,可是在和艾吉特的对视中,绿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眸闪闪发光,眼神竟然透出怀念与温柔的味道。
像是在透过艾吉特的眼睛看向别人。
泽菲尔闭着眼睛都能勾勒出这副表情,然而熟悉的眼神在此刻却成为锋利的刀刃,割断他阻塞的喉头。
因为屠杀而麻木的灵魂轻轻颤抖,比玻璃还要脆弱,早就在碎裂的边缘。
他天真的主人,竟然为了寻求死亡,不惜努力地撒谎。
笨了这么久,就聪明过这一回。知道自己外貌楚楚可怜,知道苦肉计有用,装作被折磨得不堪重负,最后不得不吐出实话的样子,引得拷问官都愿意信他半分。
跳进深渊,到底哪里有活路?弱小的魅魔跌进去的那一瞬间,怕是就要被吞噬殆尽,只剩下一片零散的骸骨。
堕魔的圣子艰难地喘着气,在目睹主人一跃而下时,滚烫的眼泪从眼角落下,简直要直接跪倒在地,胸口抽疼到窒息。他徒劳地朝记忆的幻影伸出手,却注定抓个空。
好想主人,好想跪在他身边,给他一个拥抱。带他走也好,抛下人类或者圣子的身份,逃到世界的另一头去,逃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悬崖很高,他一定很害怕吧?底下的亡灵,也不知道……他如何才能……
他明明……只是一只无害的小魅魔……
泽菲尔心如刀割,连想都不敢继续往下想,每一个字都滴落小魅魔浓郁的血气。
他痛恨自己的愚蠢,三言两语就受了蒙蔽,可是没有任何一种禁术能够重返过去。
为什么不丢下教廷,丢下那些愚蠢的人类,第一时间赶去查看主人的情况?他到底是怎么敢抛下身为魔族的主人,自己跑去为人类作战的?
说到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