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菲尔的心脏被绞成碎片,殷红的眼底几乎要流出血来。他自虐般地继续读取记忆,连目光都舍不得从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挪开。

第一人称的注视下,一切暴行都变得无比真实且有代入感。

有同行的骑士对小魅魔做出轻佻的评价,也有人随手敲击那两只敏感的幼角。少年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半睁着失焦的眼睛,在滂沱的大雨中,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偷偷流眼泪。

……那两只魔角新生不久,脆弱到极点,可是连在床上泽菲尔都不舍得多碰的地方。

这么娇弱的小主人,擦伤一道小口就要扁着嘴掉眼泪,现在满身惨不忍睹的伤痕,竟是没有半句求饶。

几息过后,他松开手,断开与骑士的思维链接。骑士烂泥一般跌倒在地,在长久的精神压制下流出鼻血、两股颤颤,没过多久,室内就浮现一股腥臊的尿味。

泽菲尔俯视着他,目光中涌动着几乎凝结成实体的杀意。

在极度的盛怒之下,他反而感觉自己无比的冷静,连思维都变成毫无波动的直线。

不管伊恩是否如神仆所说的死去了,这些人都要被他亲手送去地狱。只要想做什么,那就去做,反正没有任何人有阻止他的能力。

因为他是最强的圣子,不是吗?

一阵嗡鸣声后,到达极点的魔法强度居然又强行提升了一个档次,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捂着脑袋,完全失去理智地吼叫起来。在压倒性的精神魔法下,他们的意识都快被拧碎,大脑仿佛刺入无数长针,完全没有半点反抗能力。没过多久,他们连嘶吼的精神都没有了,场面竟然安静得诡异,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恍惚的空白,只有涔涔冷汗和湿润的裤裆证明他们本能的恐惧。

骑士们迈着僵硬统一的步伐,走到泽菲尔的面前。

用言语轻薄过主人的,当然不应该留着恶心的舌头。

几声令人牙酸的闷响过后,几个骑士的口中喷出鲜血,竟然是用牙齿将血肉活生生咬断,然后所有人都整齐地吞咽。

这本不是什么恐怖的事,但如果知道他们在吞什么,大概没人会觉得不毛骨悚然。

极度的疼痛和心理上的恶寒,让他们的表情扭曲成丑陋又狰狞的模样,可在几乎碾碎大脑的精神操控下,这点疼算不得什么。

“锃”的一声,银剑出鞘。

泽菲尔垂下眼眸,用指腹爱抚剑身,温柔得就像在抚摸小少爷细嫩的脸颊。

“我给您出气,好吗?”他轻声呢喃,“目标有些多,我的时间不太够……如果您还是觉得不解气,就等我从深渊带您回来再说。”

当然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话。

……轻声细语地哄一柄剑,真是疯了。

用四肢欺凌过主人的,也不应该留着四肢。

如同屠夫切割猪肉,锋利的银剑切下骑士的四肢,切口极其平整,断肢掉落过后几秒,才有血液从断口处井喷而出。又是几道利落的剑光闪过,满地都是鲜血与残肢,地上横七竖八歪着数具血淋淋的躯干,仿若滑稽又血腥的不倒翁。

半身鲜血的圣子甩干剑上的血液,将含混的求饶与嘶吼抛在身后,转身离开这间即将布满尸体的房间。

下一个目标是拷问官。

这是泽菲尔与这位教廷着名官员的第一次接触。在此之前,他对于用酷刑折磨别人没有半点喜好,也不喜欢听别人痛苦的挣扎。

不如说他其实只在乎伊恩,只要伊恩对他笑,对他闹脾气撒娇,他的心脏就裹满融化的蜜糖。人类的存亡与幸福,魔族和人类经年累月的恩怨,从来都和他没有关系。他成为圣子,不过是主人的期望。没有了主人,他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再多的光环与欢呼他都弃如敝履。

可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