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开始下雨,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与记忆中的车祸夜重叠。
江茜眼底最后一丝微光终于熄灭,像十八岁雨夜里那盏被撞碎的车灯。
沈枞的手机这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清韵”二字在寂静中格外显眼。
“沈老师......”程清韵的啜泣声透过听筒传来,“我本想煮些补汤给茜姐送去,可不小心烫到手了......”
沈枞下意识站起身,目光却落在江茜身上。
她背对着他,单薄的脊背在月光下微微发颤。
“我马上回来。”他压低声音。
江茜没有任何反应。
“又要玩欲擒故纵?”沈枞皱眉,“清韵不计较你推她落水,还为你煮汤......”
【明早九点,民政局。】
江茜早已编辑好的信息在此时亮起。
沈枞眼中泛起冷光,他抓起一旁的钢笔,在离婚协议上划出尖锐的“嚓嚓”声:“如你所愿。”
门被摔上的瞬间,江茜盯着协议书上的“沈枞”,忆起四年前他签结婚登记表时,笔尖同样划破了纸张。
晨雾未散,民政局前的梧桐树前。
江茜的石膏右手藏在宽大外套里,左手捏着证件袋。
沈枞的迈巴赫碾过水洼停在她身侧,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裤脚。
“你认真的?”这是四年来他第一次认真看她。
江茜抬起左手想比划,石膏却提醒主人不要轻举妄动。
算了,懒得理会。
她径直走了进去,将证件一股脑推进窗口。
沈枞一时无言,心下却认为这无非又是她的把戏。
不然她为何要争宠?现在还闹着要离婚?好,那他就成全她!
钢印落下那刻,有人轻松有人愁。
领好证后,江茜便丢下沈枞独自赶往沪城电视台台长办公室。
李台长摩挲着辞职信叹气:“转幕后做策划也行,何必......”
“砰!”
程清韵带着三个主播推门而入,高定外套擦过江茜的石膏手:“台长,听说茜姐要离职啊?我表妹刚从伯克利毕业,手语翻译考核全是A呢!”
“清韵说得对,”一旁的男主持嗤笑,“总比某些废了手的......”
“进新人要全台表决。”李台长皱眉按下内线,却在看到来人时僵住。
沈枞倚在门边,目光扫过江茜打着石膏的手,随后直直盯住她,可面前的女人却似乎毫不在意。
怎么可能?还在装是吧!?
沈枞皱眉,脱口而出:“我赞成。”
江茜轻轻笑了,向李台长轻轻鞠躬后便离开了热闹的办公室。
走出电视台大门,江茜手机震动,陈院长的信息跳出来:【小茜,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她仰头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这些年的经历在眼前不断回放......
最后一帧是十八岁那天,男人说着【别怕】。
她重重呼出那口气。
现在,她终于不用怕了。
7
一星期后。
沈枞站在二楼的露台上,指尖的烟灰簌簌落进雨幕。
身后传来程清韵娇俏的笑声:“阿枞,我把你的衬衫熨好啦!”
自程清韵闹着要沈枞陪那日开始,她便软磨硬泡地住了进来。
他回头,看见她正踮脚将一件深灰衬衫挂进衣柜。
衣柜深处还压着一件银灰色睡袍,袖口绣着歪歪扭扭的雏菊。
那是江茜学刺绣时扎破好几根手指才为他缝成的。
此刻却被程清韵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