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医院是他一时失态,江茜离开时的眼神让他心头一颤,事后反应过来想找她,却被程清韵拉住。
“沈老师,现在到处都是我的新闻,我好害怕,你可以陪陪我嘛?”
沈枞当时望了望隔壁病房,还是点了点头。
暮色深深,沈母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怒气冲冲推开雕花铁门。
“枞儿你......”沈母的呵斥卡在喉咙里。
庭院暖黄的壁灯下,沈枞正将程清韵从副驾驶抱出来,两人姿态亲昵。
程清韵见到沈母,慌忙落地站稳,露出乖巧的笑:“伯母好,我是台里新来的主播程清韵。
沈母目光扫过面前的女人,嘴角突然扬起热络的弧度。
“原来你就是老程家的闺女!你父亲上个月在商协晚宴还提起你,说女儿刚回国就考进沪台,真是才貌双全。”
她亲昵地握住程清韵的手,指甲上的碎钻在月光下闪烁,“不像某些人,哑巴就算了,四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倒有本事把枞儿的前途搅得乌烟瘴气。”
沈枞皱眉要开口,却被程清韵柔声打断:“伯母别怪茜姐,她可能太爱沈老师才会推我落水......”
她忽然掩唇,像是说错话般惊慌,“哎呀,茜姐肯定不是故意的,都怪我太害怕说漏嘴了。”
“什么?”沈母猛地甩开程清韵的手,保养得宜的脸因愤怒扭曲,“还真是那个哑巴害得人?枞儿你立刻跟她离婚!程小姐这样的名门闺秀要家世有家世,要事业有事业,不比那个私生女强百倍?”
她转头看向沈枞时,语气陡然尖刻,“当年要不是素芊逃婚,我怎么会允许你娶个替代品?现在倒好,连个哑巴都能骑到沈家头上了!”
沈枞的喉结动了动,眸光晦暗不明。
突然,行李箱滚轮摩擦地面的声响刺破夜色。
众人回头,见江茜站在梧桐树下,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细长。
她的目光扫过面前几人,忽然轻笑一声,径直穿过人群往别墅走去。
“站住!”沈母踩着高跟鞋拦住她,“没听见我说让枞儿离婚吗?你这种......”
江茜停下步伐,抬手比划的动作利落如刀。
沈母被这突如其来的手语惊得后退半步,却见江茜已经踏进屋内。
三人心思各异,沈枞眼中更是晦暗不明。
江茜收拾东西的时候翻找出结婚相框,照片里沈枞的唇角绷成直线,而她戴着白纱手套的手指,正徒劳地想要触碰他袖口的褶皱。
江茜轻扯嘴角,将相框扔到垃圾桶中。
二楼书房传来翻找的响动,沈枞盯着楼梯拐角处晃动的阴影。
江茜攥着离婚协议书转身,却撞见程清韵不知何时堵在楼梯口。
女孩甜美的笑容在阴影里裂开狰狞的缝隙,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茜姐小心呀”
程清韵的惊呼声在空气中回响。
江茜感觉后腰被猛推一把,整个人向后仰倒的瞬间,她看见程清韵用口型无声地说:“永别了,替代品。”
6
江茜在坠落中本能地护住双手。
腕骨撞上大理石扶手的闷响里,她恍惚看见十八岁那年的沈枞。
少年跪在暴雨里徒手扒开车门,血混着雨水从他掌心淌下,他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回忆与现实交叠。
“江茜!”沈枞冲过来时,她正以扭曲的姿势蜷在地毯上。
她颤抖着抬起仍紧紧攥紧离婚协议的左手,被摔成诡异角度的右手软软垂在身侧。
去医院的路上,沈枞的西装被冷汗浸透。
急诊室的冷光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