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认真看过她的手语，此刻那些翻飞的手指像一把把利刃，将他扎得鲜血淋漓。

“沈先生连妻子的手语都看不懂？”陈星旭忽然轻笑，镜片后的眸光锐利如刀，“结婚四年，江老师为了配合你，直播时手速快得能同步八倍速新闻稿。你呢？连一句‘早安’都没为她学过吧？”

沈枞下颌绷紧，胸口仿佛压了巨石。

是啊，他总嫌手语繁琐，江茜便默默将他的每句话翻译成文字发到他手机；他厌烦公开场合的比划，她便永远缩在他背后的阴影里，像一道无声的影子。

陈星旭却已转向江茜，指尖轻点自己胸口，又划过太阳穴，最后双手交叠在心脏位置那是手语中的“我懂你”。

江茜眼眶微热，回了他一个“谢谢”的手势。

两人默契的模样刺痛了沈枞的眼，他一把扯松领带，近乎狼狈地转身离开。

14

深夜的教师宿舍灯火通明。

江茜蜷在沙发里翻看母亲的教案，门铃突然急促响起。

沈枞浑身酒气倚在门边，领口凌乱，眼底泛着血丝：“为什么选他？因为他看得懂手语？还是因为他......比我更会讨好你？”

他踉跄着逼近，威士忌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可以学，从明天开始学，学一辈子......”

江茜后退抵住书柜，左手迅速比划：【太迟了。】

“不迟！”沈枞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纱布渗出淡红，“程清韵的道歉视频全网置顶，诬陷你的报道全撤了，沪台给她发了律师函......我都处理干净了！”

他声音发颤，“你姐姐说的对，我早就爱上你了，只是蠢到分不清替代品和真心......”

江茜浑身一僵。

记忆闪回一周前的深夜，江素芊突然打来视频。

屏幕里的姐姐穿着舞裙在巴黎街头转圈，突然正色道：【小茜，我骗沈枞和我约会，是想让他看清自己的心。他看我的每一眼，想的都是你。】

当时她只觉得荒谬。

十年痴恋，四载婚姻，竟要靠一场角色扮演才能让沈枞醒悟？

【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她突然挣开沈枞的手，指尖因愤怒剧烈颤抖，【我不是你们棋盘上的棋子！十年了，我不是那个躲在姐姐影子下的哑巴，更不是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沈枞怔怔望着她通红的眼眶。

从前她哭起来总是无声无息，连哽咽都压抑成喉间的气音。

此刻她却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连手语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江茜！”陈星旭的喊声打破死寂。

他冲进来，一把将江茜护在身后，冷眼睨向沈枞：“需要我叫保安吗，沈先生？”

沈枞摇摇晃晃直起身，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江茜：“我会等到你愿意回头的那天。”

门砰地关上。

次日，学校礼堂内。

江茜正带着孩子们排练手语剧，指尖翻飞如蝶，却冷不丁被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江老师！】有学生气喘吁吁地比划着，【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找你的！】

江茜蹙眉，刚转身便见沈枞大步跨入礼堂，身后还跟着几名扛着摄像机的记者。

他西装笔挺，眉眼间却压着焦躁，目光直直锁住她：“江茜，我们谈谈。”

礼堂内霎时鸦雀无声。

陈星旭原本在调试舞台灯光，见状立刻挡在江茜身前，冷声道：“沈先生，这里是学校。”

沈枞不理睬他，径直走向江茜。

“江茜，我们从未真正结束。”沈枞的声音沙哑却坚定，他掏出一枚钻戒，单膝跪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