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呼啸而至时，陈星旭的手臂已洇出血迹。

方才撞碎的玻璃窗划破了他的肩。

江茜攥着纱布要给他包扎，却被他反手按住：【先看孩子。】

直到阳阳的呼吸平稳下来，他才嘶着气调侃：【江老师刚才比划“救命”的样子，和小时侯一模一样。】

她愣住。

记忆深处浮出零星片段：琴房，她被反锁在储物室，有个男孩砸碎窗户喊了大人解救了她。原来当年的小英雄，早已褪去稚气长成眼前人。

陈校长就是在这时推门进来的。

她看看儿子渗血的衬衫，又看看江茜泛红的眼眶，眼中意味深长：“星旭读研时辅修急救，说是要以后保护重要的人。”

陈星旭猛咳一声，拿起刚刚为了救人扔地上的速写本，正欲逃离现场。

一个没拿稳，速写本“啪嗒”掉在地上，翻开的纸页间全是江茜的侧影

上课的，给小孩喂药的，甚至趴在办公桌小憩的。

“小茜，我只是......觉得画面很美好......”

“没事的，我......”江茜手语打到一半，走廊突然传来物品坠地的响声。

沈枞拎着摔变形的蛋糕盒立在门口，额角青筋暴起，眼底翻涌着暴风雪。

他死死盯着陈星旭搭在江茜肩头的手，从牙缝里挤出淬冰的字句：

“劳驾放开我太太。”

13

陈校长首先反应过来，“这不是沈主持吗？你好你好，怎么大驾光临？”

“我来带我夫人回家。”沈枞眼也不眨地直直盯着江茜。

众人震惊，江茜已经结婚了？陈星旭红着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江茜连忙比划着手语解释【我们已经离婚了。】

沈枞看不懂她比划的是什么意思，但大概清楚她在否认。

他走上前就要抓住江茜的手腕解释，却被陈星旭用力甩开，“干什么呢你，外人禁止私自进入学校！”

沈枞冷冷瞥了眼他，“关你什么事？”

见要打起来的架势，孩子们也都在场好奇地望着，陈校和江茜连忙将两人拉到校长办公室。

“我来投资你们学校。”

一进到办公室，沈枞坐下便说道。

陈校客气地给他泡了壶茶，“哦，那真的是万分感谢了，不知我们是何德何能......”

“你也知道了，我是要讨好我夫人的。”沈枞不甚在意，眼睛死死盯住江茜。

江茜无奈摇头【总之我们不可能了，你别浪费心思了。】，比划完她就离开了办公室。

陈星旭瞪了沈枞一眼也跟着离开，而沈枞却一眼势在必得。

......

陈星旭抱着教案路过，顺手将热咖啡搁在江茜桌上，指尖轻点杯壁示意她趁热喝。

江茜抬头冲他笑了笑，左手比划道：【谢谢，但我不喝美式。】

陈星旭挑眉，突然弯腰从口袋里变出一小包焦糖糖浆，故意夸张地晃了晃：“早料到了，江老师只爱喝甜的。”

他熟稔地撕开包装倒入咖啡，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过千百次。

这一幕恰好被推门而入的沈枞撞见。

他一身墨色西装立在门口，眸光倏然冷冽，指节捏得发白。

自那日他宣称投资学校后，日日来聋哑学校“视察”，明眼人都看得出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主持又来捐器材？”陈星旭直起身，话里带刺，“这周第三趟了，沪台的工资多得没处花？”

沈枞无视他的挑衅，径直走到江茜面前，嗓音沙哑：“手恢复得怎么样？我托人从德国带了复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