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斐失笑,调侃道:“你那时才多大,就路见不?平,英雄救美了?”
见萧窈捧了酒杯,又提醒:“你二人既如此投缘,等元日祭礼过后,可慢慢叙旧,也可一同?游玩。今夜还?是少饮酒,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可是要起的。”
萧窈闻言应了声,便没再沾酒。
重光帝而今身体不?佳,这场家宴并未持续太久,便各自散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隔窗望去?仍是漆黑一片,萧窈就已经被唤醒,梳洗更衣。
她很?少这时辰睡醒,眼?都不?大睁得开,无精打采的。
直至温热的帕巾覆在脸上,才稍稍缓解,困意去?了几分。
及至穿上一层又一层繁复而厚重的礼服,再戴上发冠时,终于?彻底清醒。
借烛火看清铜镜中的形容,几乎有?些不?大能认得出来?自己。
这件玄色的礼服是为祭祀所?准备,其上以金线绣有?日月、山川纹样;发冠上有?金饰、珍珠、宝石等物,精致华美至极。
萧窈怔了片刻,扶着翠微的手起身:“这时辰,王公卿校应当已经在端门外等候了,大乐署的乐工们当在祈年殿外。”
她并非疑问,翠微只道:“公主也应当过去?了。”
祈年殿位于?皇城最中央,其左为宗庙,其右为社稷。而今三殿火烛齐燃,灯火通明,恍若白日。
群臣自中华门依此入宫,于?宗庙外等候,列于?萧氏宗亲之后。
鼓乐渐起,着衮服、戴十二琉冠冕的重光帝自祈年殿出,宗亲、百官伏拜。
先?祭宗庙,再祭社稷。
萧窈这些时日已经将所?有?章程记得烂熟于?心,行礼、敬香、奉酒,一步不?错。
与阳羡长?公主不?同?的是,重光帝因无嗣子?,也未曾从旁支过继,奉酒一项便暂且落在了萧窈身上。
她缓步上前,将手中的椒柏酒呈与重光帝,不?疾不?徐道:“初岁元祚,吉日惟良。愿保兹善,千载为常。”
万籁俱静,女郎清脆而悦耳的声音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崔循亦听得清清楚楚。
太常寺曾为谁来?奉酒起过争执,不?少人皆不?认可公主来?行此事。
一来?顾忌她到底不?是男子?,再者,也恐这样年轻的小?娘子?担不?起此等局面。
万一生了惧意,磕绊下,岂非坏了祭礼?
崔循心中那时便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萧窈这样胆大包天的女郎怕是压根不?知何?为“胆怯”。
最后还?是问到重光帝那里,他拍板决定,由?萧窈来?奉这杯酒。
而今她确实做得很?好。
祭祀过后,入朝会正殿。
内侍宣召,群臣按品级高低依次贺拜,食禄千石的公卿们则需敬献岁酒,祝“圣上千万岁寿”。
及至所?有?礼仪行罢,赐宴酒时,已近晌午。
女眷不?必列席,萧窈终于?得以松了口气。
她不?知那些个头发花白、一看就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们受不?受得住,但自己已经快被厚重的礼服与发冠压得喘不?过气,着意克制,才没显露在脸上。
重光帝入内更衣,宫人们往来?摆宴,紧绷许久的朝臣得了喘息的机会。
萧窈如蒙大赦,已迫不?及待想要离去?,可她与阳羡长?公主同?行,一路走过不?少人同?萧斐问候。
她便只好慢慢等候。
萧斐显然是与谢氏更为亲厚,见着谢翁,着意问候了他身体近况,说的话也更多些。
萧窈百无聊赖,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崔循,怔了下。
这会儿功夫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