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崔循并不是那等无所事事的纨绔,没有游山玩水的闲暇功夫。他这些年?离开建邺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旦出远门,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情?才对。
紧接着,她就又意识到?,崔循应当是为萧窈而来。
“据别院仆役所言,崔少卿行色匆匆,看起?来似是……”知徽斟酌着措辞,谨慎道,“不大高兴。”
萧斐心中猜了个大不离,知道此事跟自己没什么?干系,并没急着过去?掺和,只令人看着别院动?向,以防万一有什么?意外。
知徽立时吩咐下去?。
萧斐坐直的身体又倚回藤椅,漫不经心地听?琴。
她是第二日晨起?,才得?知崔循昨夜何时离开的别院。
“别院消息传来时,您已经安歇,奴才想着并非十分要紧之事,便未曾打扰。”屈黎解释过,又道,“也遣人去?卢家问过。说是崔少卿昨日方才抵达阳羡,为公务而来。”
萧斐看过妆奁中的钗环,轻嗤了声:“这话也就骗骗傻子了。”
且不说阳羡素来风平浪静,便是有什么?要紧事须得?当面商议,也只有卢家人去?建邺见崔循的道理,哪里用得?着他亲自过来?
屈黎便笑道:“两位长公子相识多年?,想是交情?匪浅。”
她挑中了支金丝缠凤钗,目光多停留片刻,梳头的婢女?已会意,取出簪上。
萧斐看着铜镜,忽而叹了口气:“也无怪圣上为难。窈窈的亲事,确实是个烫手山芋了。”
她其实没怎么?与崔循打过交道。
因年?岁差了不少,她在建邺时,崔循虽已是同辈中佼佼者,但也仅限于此。旁人提起?他,说的是崔氏那位小公子姿容如何出众、文才如何惊艳,在她看来与那世家那些个“芝兰玉树”没什么?分别。
崔循真正崭露头角,再度撑起?崔氏时,萧斐已远在阳羡,时不时会听?到?这位的事迹。传言难免会有失真之处。但只需看如今崔氏势力?如何,就知道崔循绝非好拿捏的人。
他这样?的人,对什么?越是上心,就越是势在必得?。
屈黎揣度着问:“圣上是对少卿有何不满?”
“谈不上不满,他只是不希望窈窈为了换取利益嫁入崔氏罢了。”萧斐将这位庶兄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一时又有些感慨,“他这样?堪称迂腐守旧的人,能这样?想,倒也是一片慈父之心了。”
屈黎知她话语中的怅然从?何而来,低声道:“此心一如先?帝。”
“窈窈的处境较我当年?,恐怕难上许多……”萧斐抿了唇脂,正欲开口,却有婢女?前来通传。
“崔少卿登门拜访。”
按常理来说,这时辰登门并没什么?问题。
只是离了建邺后,萧斐的日子从?来过得?懒散,并不会如当年?那般早早起?身。毕竟用不着给谁问安立规矩,也没那么?多往来庶务要过问。
以致眼下还没用朝食,崔循便来了。
萧斐看了眼天色,吩咐道:“奉茶,请他去?花厅等候。”
她并没打算委屈自己,空着肚子待客。一来应当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二来,也是有意晾着,想看看崔循的反应。
第063章
知羽在长公主?身?侧侍奉多年, 从禁庭到阳羡,见过不知多少姿容出众、风流蕴藉的士族子弟,自问也算见多识广。
饶是如此, 在见到这位崔氏的长公子时, 依旧不免赞叹。
他形表样貌、风姿仪态正如传闻中所言那般无?可挑剔, 渊渟岳峙。
既并不似有?些轻狂的士人?那般,趾高?气昂, 几乎要将轻慢写在脸上;也不会如那些有?意讨好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