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也随着体温蒸腾。

温霜十七岁的时候,林晚将她带到酒店的浴室里,泼了一身的冷水。

"养女而已,山鸡还真当自己是凤凰。"

被傅家收养时,温霜才十四岁。

温霜的父母是无国界医生,在国外救援时,双双中弹牺牲。

傅母和温母是闺中好友,这些年来待她如亲女儿般慈爱。

可这却仍旧抵不了他人的欺辱。

等到傅暮沉踹开浴室门时,温霜正缩在浴缸里发抖。

“没事了,哥哥带你回家。”

少年声音发颤,校服外套裹住她冰凉的双脚。

温霜抬头看见他指节破皮。

与此同时,走廊里传来林晚的哭喊:"暮沉哥,你居然为了一个野种打我!"

那天晚上,傅暮沉亲手为温霜煮了姜汤。

一口一口的喂她喝下,哄她睡着。

温霜睡意朦胧间,听到他发了狠的呢喃。

“下次林晚再欺负你,我要她好看。”

后来,林晚再也没有找过她的麻烦。

温霜二十岁的时候,空教室暖气片嗡嗡作响。

傅暮沉把她抵在黑板前。

融化的雪水顺着他喉结滑进她锁骨,

"霜霜..."

喘 息声淹没在楼下的圣诞颂歌里。

走廊的脚步声袭来,交叠的身影跌进了储物柜。

黑暗中,傅暮沉咬着她耳垂低笑:"明天我就和爸妈摊牌。"

记忆碎片在高温中重组,温霜听见破碎的呜咽。

不知是谁在哭。

直到咸涩的液体流进嘴角,她才意识到是自己的眼泪。

明明他曾经那么讨厌林晚。

明明他曾经那么爱自己。

为什么能一边说着爱她,一边和林晚不清不楚。

温霜昏睡了很久,做了很多很多梦。

恍惚间,玄关突然传来指纹锁开启声。

带着暖意的怀抱裹住她时,温霜以为自己仍在幻觉里。

“怎么烧成这样?”

傅暮沉俯身去探温霜的额温时,温霜在他脖颈间嗅到了林晚的香水味。

是独属于林晚的独属于她的雪松尾调。

混沌中,温霜带着怒意咬上他喉结,直到尝到铁锈味才惊觉不是梦。

"你烧糊涂了。"

傅暮沉将她按回沙发。

温霜顿时清醒了五分。

她蜷缩在毯子里,声音微弱: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傅暮沉边翻找药箱,边没好气地说:

“你都一天没接电话了,要不是我担心你提前回来,你是准备把自己蒸熟吗?”

傅暮沉的腕表滴答声混着雨声。

温霜望着他后颈结痂的抓痕,忽然想起大三那年他替自己挡下的玻璃碎片。

那时,教室的玻璃突然被一块石头击中。

玻璃碎片四溅的瞬间,傅暮沉将她一把拉了过去,转身替她挡住。

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后脖颈。

为了不让温霜担心,温霜替他涂药时他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