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温霜会如此决绝。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调出档案。

档案上,温霜的签名清秀工整,没有半分犹豫。

而在配偶栏里,陆砚修的名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傅暮沉伸手触碰,指尖刚好落在温霜的名字上。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教她写字的那个下午。

"霜字要这样写。"

"三点水要轻,木字要稳。"

他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一笔一划。

小姑娘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哥哥的字真好看!"

而现在,她用自己的笔迹,亲手写下了别人的姓氏。(三卡)

夜深了,傅暮沉坐在温霜曾经的房间里。

手里捧着她曾经送给他的檀木匣子。

里面装着他们这些年所有的照片,从她十岁被收养,到大学毕业,每一张都有他的身影。

最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傅暮沉十八岁时写的字。

"霜霜要永远开心。"

傅暮沉将纸条攥在掌心,忽然低笑出声。

笑着笑着,眼泪就砸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才是真的意识到。

温霜真的不要他了。

傅母把他的护照收走了。

去不了瑞士,傅暮沉便开始整日整日的酗酒。

不论谁去敲门,都无一例外的在他的怒骂声中落荒而逃。

他抱着那个檀木匣子,几乎要将它揉碎。

“霜霜,我错了,我真的后悔了。”

“我不该背弃我们的承诺,我混蛋!”

傅暮沉嗓音极其嘶哑。

他边哀嚎着边抽 打着自己的脸颊,活脱脱像一个疯子一般。

他又喝得醉醺醺,昏睡了过去。

梦里的阳光很暖,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石板路上。

十八岁的温霜穿着浅蓝色校服裙,踮起脚尖将冰镇汽水贴在他脸上。

"哥!发什么呆呀?"

她眼睛弯成月牙。

傅暮沉想伸手抓住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变成了少年时单薄的模样。

校服袖口还沾着墨渍。

"霜霜......"

他嗓音发颤。

少女已经蹦跳着往前跑去,马尾辫在脑后一晃一晃。

巷口卖糖人的老伯笑呵呵递给她一串,她转身朝他挥手。

场景突然切换至暴雨夜。

二十岁的温霜缩在他宿舍楼下,怀里紧紧抱着被淋湿的刺绣作业。

他冲下去把她拽进楼道,毛巾裹住她滴水的发梢时,才发现她手心全是掐痕。

傅暮沉不用猜就知道是林晚找人剪碎了她参赛的作品。

"为什么不告诉我?"

少年时的他气得声音发抖。

温霜仰起脸,鼻尖还挂着雨珠:

"你说过...不要给傅家惹麻烦。"

心脏像被重锤击中,傅暮沉在梦中痛哭出声。

原来早在那时,她就学会为他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