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血丝密布,手脚却是十分慌乱。
温霜突然笑出声,从手包里抽出两张照片。
一张是在酒店的走廊上,傅暮沉和林晚拥吻得难舍难分。
另一张是在酒店的床上,林晚甜蜜的依偎在熟睡的傅暮沉身侧自拍。
"等你在每个城市都置办婚房?"
"还是等林晚抱着孩子叫我姑姑?"
她将照片拍在他胸口,嗤笑一声。
傅暮沉瞳孔骤缩。
"那只是权宜之计,我和她那天什么都没发生。"
“霜霜,你为什么不......”
"不重要了。"
温霜面无表情地截断他的话。
"这些年我活得小心翼翼,就连和你相爱也是见不得光。”
“傅暮沉,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林晚要订婚了,可你现在却在这里和我纠缠不清,你觉得我应该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你身边呢?”
“一个为了你终生不嫁的妹妹,还是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傅暮沉嘶吼着扯开领口。
"那个陆砚修你见过几面,你了解他吗?你就和他领证?"
温霜不在意的拨弄着蓝色鸢尾。
“可至少他能给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不是吗?”
“你能给吗?你给得起吗?”
傅暮沉沉默了很久,双眼却越来越猩红。
温霜的高跟鞋碾过蓝色花瓣,那些傅暮沉亲手栽培的鸢尾,就这么被碾碎。
"你种这些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永远会在原地等你?"
她踢开残破的花枝,再次讥笑。
"傅暮沉,你的爱和这些花一样。"
"花期过了,就只剩腐烂。"
傅暮沉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腕骨:
"那我现在就去取消订婚!"
玻璃穹顶外雷声轰鸣。
温霜淡漠道:"然后呢?让全城看我们兄妹的笑话?"
场面再一次陷入僵局。
陆砚修的身影恰时出现在回廊尽头,温霜甩开傅暮沉的手,腕间翡翠镯应声碎裂。
十七岁时他送的生辰礼,终究化作满地翠星。
“霜霜,我们该回去了。”
"傅总留步。"
陆砚修走进花房,揽住温霜的腰。
温霜神色柔和地回应着,头也不回的跟着陆砚修走出了花房。
暴雨吞没脚步声的瞬间,傅暮沉砸碎了整面玻璃花墙。
傅母来找他时,他正跪在满地狼藉中,双膝直渗鲜血。
傅母轻叹一声,“小沉,放手吧,放过自己,也放过她。”
9
温霜跟着陆砚修离开后,傅暮沉便再也没有踏出玻璃花房一步。
夜深了,玻璃花房的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傅暮沉蜷缩在残破的鸢尾花丛中,身旁是一地的啤酒瓶子。
他不知道在这个花房中醉醺醺的待了有多久。
温霜走后,傅暮沉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将碎了的翡翠玉镯捡起,渐渐拼凑起来。
可怎么拼,都拼不起来。
他的手指被锋利的玉片划破,可他似乎了丧失了痛觉,一声不吭。
“霜霜......”
傅暮沉将玉镯碎片放在心口,嘴中不停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