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丞浔虽有罪,但念其早年护国有功,贬为庶人,永不录用。”
一时间,江玉川贤君仁君的名号在群臣中备受肯定。
御花园。
梅花开得正盛,苏雪鸢伸手折下一支。
“雪鸢。”
霍丞浔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要走了,去江南。”
苏雪鸢没有任何表情:“挺好的,那里气候宜人。”
“我买了座院子,”他继续道,“有很大的书房,还有你喜欢的荷花池。你......”
“霍丞浔。”
苏雪鸢打断他,将梅花别在他衣襟上。
“忘了我吧。”
“别再执着了,我们都该往前看。”
霍丞浔忽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
“往前看?你知道我在大牢里这三个月怎么过的么?每到夜里,我就会梦见你在金銮殿上骂我,梦见你跟着江玉川离开......”
20
“那不是梦。”
苏雪鸢轻声道。
“是真的。”
他骤然噤声,眼神里的光一寸寸熄灭。
远处传来江玉川喊她的声音,苏雪鸢朝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霍丞浔站在梅树下,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看着她雍容华贵的上了轿撵。
三日后,苏雪鸢的马车驶出城门时,跟班忽然禀报:“小姐,有个疯汉一直跟着车队,赶也赶不走。”
她掀起车帘,看见霍丞浔披头散发地趴在车轮旁,指甲缝里嵌着泥土,昔日笔挺的长衫破得露出皮肉。
他抬头时,眼神浑浊却在看到她时骤然发亮:“雪鸢......你带我走......”
“让开。”
苏雪鸢放下车帘,声音冷得像冰。
她皱眉,下意识的抗拒。
霍丞浔却像没听见,继续嘟囔:“齐若雪......她哭着求我救她......可我只想着你......”
苏雪鸢猛地抬头:“齐若雪怎么了?”
他忽然笑了,笑得浑身发抖。
“有人说她像皇帝的白月光......就被绑走了......现在在春满楼......”
“不过是冷宫的女人,最后还能给我换些路上的盘缠,也算是物尽其用......“
苏雪鸢闭上眼,心中却无半分波澜。
那个曾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女人,终究也成了别人棋盘上的弃子!
“霍丞浔。”
她站起身,从袖中摸出碎玉钗。
“你看,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
他猛地扑过来抢,却被她抬手扔进篝火。
火苗瞬间吞噬了残玉,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伸手去抓火星,却被烧得满手血泡。
“为什么......”
他跪在火前,眼泪混着灰落在手背上。
“明明只差一步......”
“因为你从来不懂爱。”
苏雪鸢转身要走,却听见他在身后喃喃:“我懂的......我把天下都给你了......”
第二日启程时,跟班说霍丞浔不见了。
苏雪鸢望着空荡荡的路口,心中忽然一阵轻松。、
马车行至城郊梅树旁,却见树上挂着个身影,他穿着她送的青衫,颈间缠着那根血色丝带,脚尖垂在飘落的梅花上,像幅褪色的画。
江玉川赶到时,苏雪鸢正对着梅树发呆。
他想开口安慰,却见她从袖中摸出半块玉佩,轻轻放在树下:“当年你说会带我看山水,现在你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