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清有时真的跟不上向满的脑回路。他开玩笑,她认真。
“你这张脸......”沈唯清伸手,虎口钳住向满的下巴左右端详,她真的在进步,底妆服帖而清透,还浅浅描了眉梢,可依旧挡不住憔悴神态,“脸皮真厚啊。”
向满耸耸肩默认了,退后一步,从沈唯清怀里撤出来,那一碗粥升糖迅速,她打了个呵欠,然后听见沈唯清说:“困了就去补觉。中午我叫你。”
吵架,冷战,这些都是熬人心?血的事?,向满确实是困,却还惦记着?“谈话”,直到沈唯清把她往卧室推:“睡醒再说,别顶着?这张脸跟我聊,我看着?烦。”
向满发现自己慢慢接受沈唯清的说话方式了,就像是上学时班里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一定要?嘴欠几句搏存在感。
她并不生气,拎起包往客卧走,走到门口停下了,驻足回头:“你呢?”
“不劳你费心?。”
正如向满所说,他惯会哄自己玩的,不工作的时候从不会觉得无聊。
客厅那一整面书柜悬架上内容丰富,划区明确,书、杂志、黑胶、电影碟片、还有整齐如排兵布阵的任天堂游戏卡带,好几排,看得向满眼晕。
沈唯清随手挑出来一个,在地毯上席地而坐,打开投影仪,伸臂够来游戏手柄,然后挑眉看着?向满:“还不去?”
向满扭头,关上卧室门。
沈唯清家空间够大,隔音也不错,她几乎听不见客厅的声响,掀了被子一角和衣而眠。
回笼觉的威力可谓巨大,她不知?不觉睡沉,丢了时间观念。
直到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打开,有清浅呼吸洒在她颈后。
她猛然睁眼回头,却被沈唯清拦腰往自己怀里一捞,他在她身后躺下,手脚锁着?她,以?一个无比牢固的怀抱姿势:“早着?呢,继续睡。”
向满被迫把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
“你也没?睡好?”
“嗯。”沈唯清嗓音沉沉,好像真是困极了。
他不会告诉向满,其实是他一个人在客厅呆不住,游戏屡次分?心?,女朋友在隔几步远的地方睡觉,他除了过来抱她还做得了别的事??
他的手掌自后覆上向满的眼睛:“听话。”
向满很?听话地瞬间入眠。
晨阳高升,却被咖啡色的遮光窗帘严密遮挡,房间里黑沉一片。
向满睡得极好,还做了一个极短的梦,梦里有个长相出挑的小男孩,潜意识告诉她,这是小时候的沈唯清。
因着?汪奶奶给她讲述的那个故事?,在梦里,她也还是小时模样,和沈唯清一起从夏令营逃了出来,她跟着?沈唯清在暴雨里狂奔,最终于学校某栋实验楼下停住脚避雨。
“我妈妈就在这。”梦里的沈唯清说。
雨幕不歇,向满即便站在檐下还是会被吹来的雨水浇到脑袋,不过不要?紧,她早就被淋透了。
雨水很?凉,粘在皮肤上难受得狠,她拧着?自己头发上的雨水,忽而听见一声冷嗤:“算了,我不想?带你见我妈妈了。”
梦里的向满抬起头,发现沈唯清正以?一种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你穿成这个样子,太丢人了。”
穿成什?么样子?
向满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褪色的圆领衬衣,洗了太多遍,不知?原本颜色。
应该是粉色,她记得二姐穿的时候是粉色。
二姐的衣服大多是亲戚家小孩不要?的,二姐先?穿,穿不下了再给她,如今领口洗泻了,袖口短了一截,但下面是一条同样不合身的牛仔裤,裤腿太长挽了起来,这样方便下塘里干活。
她会摸螺蛳,能摸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