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就是从这颗老梅树上移下来种?的。

“州牧好雅兴。”

翁卓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立着的身如劲松、风气英秀的男人,语气平静:“当不得?君侯一声‘州牧’,我今不过一田舍翁,如今早已是君侯这等年轻人的天下了。”

“大人过谦了。雄州这地方,还是交在你?手上,我才能安心。”萧持没再阴阳怪气地唤他‘州牧’,但也没有乖乖叫声‘岳父’。

翁卓看?起来也不是很想和他亲近的样子,闻言只道?:“承蒙君侯看?重,一身老骨头罢了,趁着还能动弹,我自不辜负雄州上下百姓。”

这老头,动不动就扯雄州百姓。

萧持怀疑翁绿萼从前就是被这老头莫名其妙的使命感?给言传身教,把脑子也给听笨了。

“奇哉怪也,你?既那么看?重雄州百姓,为何不多心疼心疼自己的女儿?”

萧持语意凉薄,虽说?他心知当□□迫翁卓做下献女求和这个决定的大部分原因,来源于他的大军压城。

翁卓目光凝在那颗老梅树上,语气有些晦涩:“绿萼,自小就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

萧持嗤了一声:“早早没了母亲,父兄又忙得?很,整日不着家,她再不懂事,谁疼她?”

想到小小的翁绿萼或许还期盼着父兄多陪陪她,但渐渐的,她懂得?了一点人情世故,也就不再期盼了。

不盼望才能少失望。

这中间,她又经?历过什么呢?

“对一个孩子来说?,懂事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颂的好事。你?搜肚刮肠半晌,才想出这么个词儿么?”

面对萧持的咄咄逼人,翁卓的情绪看?起来一直都?很稳定,他想起女儿托长子带来的那几件衣裳、围脖、手套,一针一线,都?是她密密缝制的心意。

“你?说?的不错。是我对不起这个孩子。”

翁卓伸出手,抚摸着老梅树虬劲的树枝,话锋却忽地一转:“这颗梅树,是她阿娘还在的时候,我亲手为她种下的。”

“她很喜欢梅花,尤其喜爱绿梅,怀着绿萼的时候便与我说,若

铱驊

腹中是个女儿,就为她取名为‘绿萼’。我们也的确拥有了一个可爱美丽的女儿。”

“她走得?太早、太匆忙,我甚至没有从丧妻之痛中醒过来,第?二日就要?照常处理城中事务。”

翁卓回忆着当时的自己:“可笑我试图用更多的政务来麻痹自己,全然忽略了家中还有一对儿女在等着我。临阳那时候已经?七岁了,有师傅盯着,不需我费什么心。但绿萼,那时才两岁,生得?白白胖胖、玉雪可爱,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想抱一抱她。”

“我无心续弦,族中亲眷又少,平时只有乳母照顾她,我竟也就这么丢开了手。只是眨眼间,我再回过神?来时,绿萼已经?从一个小小的婴孩成?长为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再之后,就是她被迫去到凶名在外的萧侯身侧,成?了他的妻子。

不,原先在翁卓,乃至翁绿萼的认知中,她以那样屈辱的身份去?到萧侯身边,在名分一事上应当是没什么指望的。

所以在萧持有意娶她为妻的消息传来时,翁卓很是沉默了一阵,他拒绝了女儿信中邀他与长子同至平州,参加婚仪的请求,只将府上能凑的财宝珠玉交给儿子,让他带去?给女儿添妆。

他哪儿来的颜面再去?见?女儿?

“她如今过的好,是她自己的造化。我给不了她什么助力,反而会成?为她的拖累。”

萧持虽觉得?他说?的是大实话,但这种?话他听听就好了,如果让翁绿萼听见?,她定然会伤心。

“我带她回来,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