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她露齿一笑,便如明月拨开夜雾, 皓玉凝肌,让人眼前?一亮。

“自?然不是。你?是我的恩公。”几次三番救助于她,翁绿萼想起给他备下的谢礼,现在两?人好不容易又遇见,礼物却不在她身边,还是不能给他,她眉尖微颦,“反倒是我,每次都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将谢礼给你?,但每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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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成行。那我算不算大话精?”

扫把星和大话精。

郁记舟那张漂亮精致得过分?的娃娃脸上也跟着露出一个轻快的笑:“不算,我们都不是。”

这阵轻松的氛围并没能持续多久,火油的味道远远地随着风的轨迹飘来,郁记舟眉头微皱,对着她低声道:“有人过来了。”

翁绿萼面色跟着一紧,下一瞬,她的手腕就被人轻轻握住,随着一声‘抱歉’,翁绿萼下意识顺着他的力道踏进茫茫夜色之中?。

郁记舟夜视能力极好,又兼之他胆子大,夜深赶路这样的事儿是常态,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可以?容纳两?个人暂避的石洞,两?人躲进去后,又齐力将石洞门口恢复原状,捋了捋杂乱的草丛,又用一块大石头挡着,只留寸许空隙,给他们留下呼吸的空间。

空气中?那阵火油的气味越发近了,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声,翁绿萼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样愤怒地追上来的,除了那个疤脸男人,还会有谁?

郁记舟见她神情有异,听着外边儿的脚步声沉重又凌乱,渐渐远去,他有些好奇,低声道:“你?怎么招惹他了?你?夫君呢?”

上一次在平州遇见时,她身边的女?使?说,她就要成亲了。

“难道,外边儿那个就是你?的夫君?”

翁绿萼连忙摇头:“我放火烧了他们家的屋子。”

这样的事情被她用一种十分?平静的口吻说出来,郁记舟侧目,笑了起来:“难怪。”

翁绿萼顺着狭窄的缝隙往外面看。

萧持会注意到那场火吗?

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郁记舟看着她陡然落寞的侧脸,有些烦恼地皱了皱眉。

她看起来,有些难过。

要不要让小?甜甜出来给她跳个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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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瑶光给的信息有些模糊,只说了在东莱城数十里外的一座山里看见了萧珏兄弟俩的身影,但东莱附近群山连绵,要在短时间内翻遍这几座山找人,仅靠他一人必然是不行的,但打草惊蛇之下的后果,更让萧持无法承受。

萧持让挟翼带着他的手书回东莱城,让张翼带一队人马秘密潜入山林。

目送着挟翼疾速飞驰而去的背影,萧持顿了顿,又悄无声息地踏入身后那片广袤山林。

暮色慢慢深重,周遭的一切被浓郁的夜色吞噬。

当他看到半山腰密密腾起的冲天黑焰时,萧持慢慢抬起头。

深翠色的树叶中?积累的夜露顺着他紧绷锋锐的脸庞滑落,他距离火烧起来的地方仍有些远,明亮的焰色映入他瞳孔中?,滚烫的烈焰顺着夜风遥遥传来,将他一身戾气摧发得犹如滔滔热浪,越来越炽。

萧持没有再犹豫,疾步往起火的方向赶去。

几间屋舍搭建得本?就简单,没有用青砖瓦石加固,顺着木门不断腾飞的火舌燎烧到屋顶盖着的茅草,火势顺势又往上扑了扑,更为?猛烈。

因为阿娘睡前才犯了一道病,萧程又不许她解开绳子,萧蕙眼睛红红地守在老妇人身边,头顶抵着她被束缚得不能动弹的手臂,好像在通过这种方式感知母亲的怜爱与温暖。

就好像回到了还在平州的时候,阿耶还没有瘫痪在床,阿娘也没有患上疯症,二哥的脸也没有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