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听说唐老爷子念及祖孙情,回老家前留了不少钱财,然而唐玉川受了秦家的照拂之后挥霍不止,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苍白的脸色、浓重的黑眼圈,面上未刮的青黑色胡茬,走起路来脚步虚浮,身材痴肥发肿,人整整胖了一圈,身上的衣服也不甚合身,看着像过时几年的款式,完全找不到曾经青春热烈的年轻模样,唐玉川显然是在地下停车场蹲守了一段时间,看见秦雅一的车直接发了狠,豁出命来拦在两人的车前,整个人都扑挂在车门上,隔着窗户都能看见他眼睛中迸发出扭曲而又奇异的光亮,开口就是言辞恳切的悔恨和请求。
秦大少爷不想听,秦大少爷很不耐烦。
他直截了当锁死了车门,任由这惹人生厌的男人在窗外言语,只拨通了张特助的电话,旁若无人地拉扯过聂修齐的手把玩起来。
修长指骨与青筋脉络在聂修齐冷白的肤色下看得格外清晰,秦雅一用指腹沿着血管的痕迹游走摩挲,竟觉得兴致盎然,摸上了瘾。窗外是唐玉川愤恨的灼灼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交握的手,饶是聂修齐在商界上身经百战,也不适应对方这样溢于言表的攻击性眼神,脸色有些涨红发烫。
没多久张特助就带着几个人姗姗来迟,其中竟然还有大着肚子的李玉笙。
大概是临近预产期,李玉笙面无血色、身材浮肿,穿着厚厚的外套长裤,行走的步伐异常迟缓,双手托着像球一样的肚皮慢吞吞挪了过来,看到丝毫不要脸面跪在地上求情的唐玉川,竟然一个趔趄,差点摔了过去,幸好张特助眼疾手快将他扶稳站好。。。
李玉笙挣开了张特助的手,几乎是扑倒在唐玉川的身上,两个人一番拉拉扯扯的纠葛,爆发了激烈的争吵,甚至动起手来你推我搡,唐玉川丝毫不顾及李玉笙怀着孩子,竟然高举起胳膊,想一巴掌抡在他的肚子上。
不等秦雅一发怒,聂修齐就先看不下去了,他的眉头紧锁着,大概想到了些什么不甚美好的过往,下车将想要动手的唐玉川扯开摔在一旁。
这场闹剧,最终以泪流满面的李玉笙一巴掌甩在唐玉川的脸上而结束。
唐玉川被安保人员赶走了。
李玉笙无力地扶着张特助借力,两条腿不住地哆嗦,真个人止不住地颤抖,整个人像被风雨敲打过的残花败柳,他理了理心情,最终一把将脸上的泪水抹去,走到秦雅一身旁敲了敲车窗。
秦雅一面色不虞,还是降下了车窗,怀着孩子摇摇欲坠的模样实在可怜可悲。
没等大少爷开口,李玉笙就自顾自地开口道歉;“秦先生,实在对不住你,是我没管好玉川……”他断断续续地开口倾诉起这段时间的不堪生活,像是习惯性像周遭人诉苦,话没说几句,忽然回过神来意识到眼前人的不耐烦,硬生生止住了话语,“……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可是我的孩子快出生了,我真的很爱玉川,小宝也不能没有爸爸……”
都动起手来了,还爱得要死要活,合着还真是真爱。
李玉笙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秦雅一的脸色,最终咬了咬唇,像下定了决心一般,“秦先生,四九城我呆不下去了,我知道这是我应该承受的报应,我听了你的话在老家报考了一些岗位,这段时间我都在准备考试,我有信心能成功上岸,您能不能帮帮我,我想带玉川回老家,我保证,我们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打扰你和聂总的生活……”
听见他真打算去“考公”,连一旁漠不关己的张特助都多看了挺着大肚子的李玉笙一眼。
秦雅一没说话,目光专注地落在聂修齐的侧脸,虽然一贯是往常那般冷淡的表情,但秦雅一能感觉到聂修齐心中翻滚不停的浪涌,看出他此时心情的沉重与烦扰,实际上聂修齐要比秦雅一心软得多,一个身怀六甲的可怜人怀揣着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