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几天她都要被捂得憋出病了,连吃点心也全是素点心,不见半点荤腥;换以前玄故有时还会和她切磋几场,这次却无论她怎么撩都不肯和她动手,整天就是下棋讲经,讲得她睡前也满脑子都是清心咒。
她完全没搞懂这几日玄故是怎么了,好像自从那日教训完她之后就变得有点怪,只能猜他是被她气着了,才想着这么管着她――本来也就只有玄故这么管他了,现在更是比她师父管得都严。
“休养得够久了……”她蔫蔫趴在桌上,棋也不下了,脸颊贴在微冷的桌面上蹭了蹭,“我也该回府了……凌轩凌光他们都还等着……再这么下去顾显估计也得找上山门来了……”
以顾显的个性,一找上门来多半就要缠着她做,可她哪敢在云山寺放肆?估计被缠得久了还是只能憋着,火上浇油罢了。
……真想活动活动筋骨,欢爱也好切磋也罢,怎样都好,哪怕又被师兄打一顿也行啊。
玄故瞥她一眼,觉得她颇像前些日子学堂放春假,被父母带到云山寺管得严严实实、生无可恋的孩童,就连本来觉得没什么意思的娱乐都觉得格外有意思了起来。
……颇为可爱。
他拧了拧眉心,微微摇了摇头:“觉得无聊便早些休息,平心静气,休养身体。你如今修为大不如前,身体稍弱――”
季千鸟被他念得一个头两个大,急忙推了推他,裹着被子滚回了榻上,蒙着头闷闷道:“好了好了,我这就休息,师兄别念啦。”
看着她缩成一团的样子,玄故琥珀色的瞳孔中却带了些微笑意。
他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脑袋,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骤然收回了手,只是有些疏远地说道:“……那你休息。”
以为玄故走了,季千鸟抱着被子滚了两圈,实在是无聊、寂寞又睡不着,便维持着蒙在被子里的姿势,顶着一头乱发爬了起来,幽幽叹了一口气:“都怪师兄……这哪睡得着啊……”
她难得怀念起了在国师府里有凌光或者顾显凑过来暖被窝的日子,越想越觉得心痒身体也痒,嘟囔道:“早知道前日至少先尝尝那小和尚,净让他舒服、便宜他了,我都还憋着呢……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被师兄打得……师兄也坏得很,不知道哪里学的打法,转往人痒处戳弄……”
她想到那日羞耻却也爽快到了极致的感觉,突发奇想:“干脆回头问问顾显,青楼楚馆有没有这等玩法,有的话我定要……”
“……你定要如何?”
“……定要去寻个倌儿试试……”季千鸟突然觉得不对,后颈一凉,“……师、师兄……?”
下一刻,她头顶的被子被人掀开,玄故握着刚刚熄灭的灯盏,在淡淡的月光下垂着浅淡的眼看着她。
夜色昏暗,他清隽面孔上的表情竟显得有些晦暗不定,眉心的红痣也显得格外艳丽。
季千鸟呆了一下,才讷讷道:“师兄你……还没走呀……”
玄故本就不想走。
他看着她缩在被子里的身影,就想到那天夜里她孤寂又迷茫的神情。那时他牵着她微冷的手,心中软成一片,却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蠢动的心绪,没有做出越界之事。
他本想安慰她有他在,却又抿着唇收住了话头,只是帮她熄了烛火,便准备离开――谁知道听到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仅仅只是一瞬间,那难言的、陌生的感觉便冲破了桎梏,冲垮了他的理智。
此乃妒意――由爱生妒。
玄故看得穿世间万物,对自己的心境也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