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那漆黑一片的屋内。
屋内的情景并不似我想的那般伸手不见五指,淡淡月光穿过窗缝漏进,正好落在床边。
小心翼翼地靠近并不远的木床,停在床沿边上。
床上的人因酒劲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斜飞入鬓的剑眉,还有那连入梦都不曾放松的眉心、嘴角都保持着警戒的弧度。
喝了这么多,该不会这么快醒来的吧。忍不住探手,想要触碰那张脸。
就在指尖离那肌肤不足一寸时,手腕被猛地掐住。
黑夜中犹自泛着精光的眼眸,紧紧锁定着我。
“楚楚姐。”若不是话里带着酒气,那清明的眼神完全看不出几个时辰前饮过不少烈酒。
“嘘。”我慢慢俯下身子。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就让我放纵一下吧。
不大费力地抽出被捏住的手腕,双手绕过小浪的脖子。低下身子,直到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说不出的气息环绕着我的四周,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单衣从胸口扩散开来,一股暖意席卷着全身。。
什么是爱呢,两个人又是经历过什么才会相爱呢。一直以来,我都不曾想象,能把谁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频率分明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如烟雾缭绕,一团团,包裹着我胸腔中那颗可称之为心的东西。
一切都静悄悄的。
半晌,我松开了手,抬起上半身。
卷毛若是知道我像孔慈一样给他带了绿帽子,会不会也怒发冲冠呢,更何况对象是他恨之入骨只少于熊爸的断主席。
一动不动地盯着小浪的脸,像是要将他的所有都深深地印入脑海。
“你喝多了,”展开一个多年来未曾出现的由衷的微笑,我抬手抚过他的眼,“好好睡吧。”微翘的睫毛擦过掌心,似乎拨乱了什么,“一切都待明日。”。
没有看小浪的表情,怕自己会反悔,我起身离开了床边。
桌上的宣纸墨迹未干,被风吹起一角,剌剌地响动。
再次举笔,边上空白处被加了几笔,赫然指向火麟剑被埋之处。又想了想,我慎重地添了一个“凶”字。。
是否需要火麟剑该是断主席自己的选择,不是我能做主的。他的命运如何,最终应该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没了火麟,就像他曾为了聂风在天下会做牛做马说的,也许有一天会失去复兴家业的想法,只求平淡美满过完余生;重得火麟,也许十二年后,他会如原著所说威震天下,双龙元断浪将传遍武林,即使只是昙花一现,也算是圆了毕生的梦。
若是他能记得我,也不过当作一场邂逅,绝不会成为他向卷毛进攻的牵绊,正如同当初的玉儿一般。
望着那偌大的宣纸,自嘲地想,兴许该写上“勿忘我”三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天边逐渐褪去墨色。
握紧拳头,我拎起了行李。
没有再看一眼屋内,我关上了大门。
迎着和煦的朝日,朝着出谷的方向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