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会手下那因极端害怕而略微抽搐的面部肌肉,想象着从手心传来知识、记忆,以及生命的能量。。
失败了好几次,我没有气馁,只是缓缓闭眼,同时加大手下的力度。。
正在此时,手心一阵剧颤,平滑的肌肤表面竟如波涛般颠簸起来,呜咽声愈发短促,惊慌。
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掌心失去了实体的触感。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布料落地的轻微摩擦。
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睑,面前却是空空荡荡,不见人影。只余一套西式服装,最上方搭着被唾液沾湿了几块的布条。
消失了,完全地消失了。这个世界上,将再也没有老唐这个人。
还没来得及缅怀,一股电流急速地沿着脊椎攀爬而上。一时间,几十年的经历、发展犹如烟花,猝然在脑海里爆炸开来。意识里,各个方向同时迸射出异光;界门纲目科属种,一个事件的形成是某个正在辐射的光锥,都有其原始的一点。整个识海里,充斥着陌生的信息,争先恐后地钻入空余的脑细胞。。
再也控制不了四肢,勉强扶着柱子靠下。将脸埋在膝盖里,咬牙抱紧脑袋,仿佛承受着无数带火药的利箭从四面八方钻入每条神经,每块脑脊,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恍如过了一个世纪,又像是才过了瞬间,犹如巨龙压顶的汹涌才趋于平静,冉冉平息,最终化为一个个泡沫,消散破灭在脑海深处。。
抱着柱子大口大口地喘气,直至沸腾的心跳平缓下来。
真该庆幸这家伙喝下永生之酒并不久,只活了三十多年,心有余悸地望了望那一堆衣物。若是已存在上百年的老妖怪,恐怕被海量的资料埋没而崩溃的就是我了。
不过三十余年的记忆,就已至此;那些吸收对方几百年的功力化为己用的,根本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劫后余生的兴奋并没有保持多久,冷静下来后我开始收集脑中的有用讯息。
我猜的没错,他果然知道出谷的路。十年前,他从炼金术士的手中偷到了少量永生之酒,为躲避追杀逃到了中原;但在这里,语言不甚流利且没有任何武功的他只得担惊受怕,还不能暴露自己不死的秘密。千辛万苦在一个医药世家潜伏五年,在此期间意外发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同时也取得了老医生的信任得以照顾他的起居;终于在一个晚上让他喝下了永生之酒,并在当夜就吸取了对方的知识,所以他的中文才如此精通。
老医生的失踪与他脱不了干系,为免遭无妄之祸,他带着还剩一人份量的永生之酒来到这里,企图度过最危险的时段再伺机寻一武功高强的人夺取其功力。可惜,江湖人士多疑心颇重,真正的高手更是鲜少有几人,每月出谷取材的他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而我们俩的出现,是一个他期待已久的契机。经过半个月的观察,见识过各门各派的他能分析出小浪的实力高强,当前又暂失记忆,戒心稍减,作为他吸取武功的容器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是,没想到功败垂成,反而丢了性命。
轻叹了一口气,最后瞄了一眼老唐的遗物,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厨房。
已经打定主意的我简单地整理好几件行李,找到纸笔,照着脑海里的记忆将出谷的路一笔一划地描了下来。
硕大的纸张上只有一副简陋的地图,显得单薄。
望着黑暗得透不出一丝光的里屋出神,我呆呆坐着。
即使怀揣恶意,对断主席,还是提不起恨。当时被恐慌遮蔽了眼睛,他并不是想要置我和冷胭于死地,最多拿我来威胁卷毛就范。他的目标始终只有风云,杀了我俩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激起卷毛的悲愤;对冷胭的咄咄逼人,也只是为了引出大叔而已。
良久,终是抿了抿嘴,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