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旬还是确保他半个身子都在毯子里边,才站回去,重新推着他往前走。

迟牧年之前就发现,自从他这次醒来,江旬一直都是沉默的。

变得比他们在幼儿园的时候还沉默寡言,而且好像是只针对他,跟护士医生的交流都比对他要多。

做完一圈检查回来,迟牧年被推着送回病房。

抱到床上的时候,江旬从旁边把整理好的试卷翻出来,递到他面前。

迟牧年刚要躺下来,见状一脸警惕:

“干嘛。”

江旬面无表情:“不是说担心高考?”

将近十秒沉默,迟牧年缩回床上,当人面背过身去:

“那也不看。”

可能还是在医院待太久了,天天被送来送去,而且天天没有味道的粥啊面的,即便知道人全是为他好也不会一点情绪都没有。

对方不理自己,自己也不想再眼巴巴地去求。

从枕头底下把手机翻出来。

[nn:咱们学校今年谁被保送了?]

这个点刚好大课间,程成那边消息来得很快。

[大橙子:蒋哥,还有一个别的班的,不认识。]

[大橙子:哎,这几天咱老高脸色差的,看着都老了十岁。]

迟牧年想了想他们高秃头那张脸,继续对他:

[nn:那你们啥时候再来医院看我,我好无聊啊。]

[大橙子:不去。]

[nn:怎么了?]

[大橙子:你问江旬。]

听着还怪不高兴的。

被点名的人刚好拎着开水瓶进来,见迟牧年书丢在一边,专心摆弄手机也没说什么。

倒了杯水给人放旁边。

迟牧年收起手机,有点委屈地问他,“你不让程成他们过来?”

“恩。”

“为什么?”

“太吵。”江旬语气很淡。

这几天经历的事,他现在是装都懒得装了。

迟牧年的:“那你倒是自己理理我啊,你都不跟我说话。”

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那么逼逼赖赖的,真就是被憋够呛。

江旬先是站在原地看他,看了他将近十秒。

深吸口气,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继续睨他:

“想说什么。”

“都行啊。”迟牧年盘腿坐直,明显是来了兴致:“你们那天是怎么发现我的?”

江旬:“邻居。”

迟牧年:“给我爸打的电话?”

江旬:“恩。”

迟牧年:“那你自己呢,学校后来找你没,之前被......被传包养的事,现在还在传么。”

江旬:“没。”

迟牧年每次问一堆话被人两个字砸回来,但他不放弃:

“那,那张照片是哪个王八蛋贴得?你知道对方是谁么?”

江旬一个“恩”字本来都到嘴边,见他这明显想要找对方掰扯一番的模样又顿在原处。

走过去,在人头顶上蹭蹭:

“你该睡觉了。”

每次检查完这人就催他睡觉。

迟牧年不想睡,只是这问来问去的还不如不问:

“算了不聊了......就知道睡觉。”

躺下来的时候他被子一下拉过头顶,不高兴全挂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