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谢夫人嗅着空气中弥漫的微弱酒香,面上现出动摇之色。
她给的两条路,他都不肯走。
除了以色侍人,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出路。
最终,她轻声问道:“你可想好了?”
易星华怔了怔,听懂了她的话中之意,不由精神一振,响亮回答:“若能得夫人垂怜,实乃三生有幸,小生绝不后悔!”
“我并不喜欢你,身为谢家妇,不可能给你名分,将来诞下子嗣,也无法跟你姓氏。”谢夫人将丑话说在前面,“不过,有我在一日,便保你富贵荣华一日,整个谢家无人敢非议你,老了也会安排合适的人为你送终。若你有了心仪之人,抑或想要离开此处,与我直说便是,我不会为难你。”
这样宽和大度的金饭碗,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易星华大喜过望,点头如捣蒜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得了夫人这几句话,小生终身有靠,别无所求!”
谢夫人微微点头,提起裙子往外面走去。
易星华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她身后,遭她白了一眼:“青天白日的,也不怕人看了笑话?”
他手足无措道:“那……那我……”
谢夫人递过来一把精致小巧的钥匙,低声提点:“三更时分,从后门悄悄进来,我使小桃过去接你。”
一张厚如城墙的脸皮竟然破天荒地红了红,易星华小声答应,将钥匙紧紧捏在手心。
番外5:废柴面首(4)
是夜,易星华沐浴停当,换了身白衣,用玉冠将长发束起,端的是玉树临风,也算当得起靠脸吃饭这一名头。
他避开众人耳目来到窄巷之中,轻手轻脚地将门锁打开,看见一个淡粉色的身影,连忙躬身行礼:“有劳小桃姑娘跑这一趟,辛苦辛苦。”
小桃福了一福,并不与他赘言,提着盏琉璃灯在前头引路。
两个人穿花拂柳,经桥过湖,一路上少有人语,万籁俱寂。
易星华教这园林的规整豪阔迷了眼睛,赞叹道:“也不知咱们这宅院是哪位能工巧匠所建?从外面看还不觉得如何,真正踏进来才知道甚么叫做布局巧妙,别有洞天。”
小桃低声答道:“是殒命沙场的小少爷早些年为了讨大小姐欢心,花费无数银子与心思修缮的。公子待会儿莫提这个,夫人素来疼他们姐弟俩,想起旧事,又要伤心。”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易星华不敢再多言,安安分分地跟在她身后往正院走。
进了门,小桃引他来到偏房,上了盏浓浓的热茶,解释道:“公子且在这里稍待,大小姐使人送了中秋节礼过来,夫人和二小姐正在那边房中说话,过会儿就来。”
易星华连忙答应,也不敢放肆,斜签着身子坐在椅子边沿,直到小桃离去,这才大着胆子打量四周。
他也是金玉丛中养大的公子,这么一比较,却发觉易家不过是暴发户作风,谢家才是真正的名门望族。
这房中的布置摆设无一不精,无一不雅,透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偏又低调至极,无声地震慑着他,令他收起所有不恭不敬的小心思。
欢声笑语声自对面传来,听不大真切,他勉力分辨,猜出那道活泼清脆的声音来自二小姐。
而温和柔缓些的,自然是谢夫人。
不多时,正房传来咒骂之声,夹杂着捶床的杂音。
瘫痪在床的翰林大学士满口污秽之语,骂得比目不识丁的下九流还要难听些,一会儿说谢夫人心如蛇蝎,一会儿骂二小姐忤逆不孝,到最后竟然牵扯出已然过世的儿子,说他“罔顾人伦,猪狗不如”,说大小姐“红颜祸水,败坏家门”。
易星华听得心惊肉跳,不敢往深处想,二小姐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