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井水里湃过,到底有些寒凉,不可多用。我记得你五六岁的时候,有一回趁我不留神连喝了三四碗,又躺在凉簟上睡了个午觉,夜里便开始闹肚子,疼得满地打滚,吓得我跪在董姨娘门前求她去请郎中……”
眼看弟弟的脸色难看下来,她自悔失言,轻声道:“是我不好,没的提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甚么?”
谢知方摇了摇头,将她拥入怀中,道:“我知道姐姐为我吃过不少苦,累过不少心,到最后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对我而言,姐姐是长姐、是娘子,也是母亲、是恩人,我没甚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能为姐姐做牛做马,兼之在床上多卖些力气。”
饶是已经听他说过无数句荤话,谢知真还是俏脸发红,以玉手推了推他,道:“我不同你说了,后宅还有许多事……”
“姐姐别走。”谢知方觑了眼薄衫底下柔嫩的肌肤,哪里肯放人,捏着她的手放在唇边香了几口,自柜子里摸出个极精美的珐琅盒子,“我新得了一套好颜料,乃是番邦出产,听说色彩极鲜艳,遇纸不洇,遇水不融,用特殊的油脂方可化开,咱们做副画儿试试?”
谢知真久不作画,闻言有些意动,微微点头,道:“也好。”
盒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十二个格子,盛着诸般鲜亮颜色,凝固如油蜡,另有一格漾着琥珀色的油脂。
她好奇地抿了一滴在手背上,凝神嗅闻,其味颇为浓郁,如芳似麝。
“阿堂,宣纸在何处?”她慢理衣袖,轻舒玉臂,取了最角落那格深浓的墨色,用油脂细细调和,眉目婉柔,“画一丛墨竹可好?远处再添些嶙峋怪石、青黛山水……”
谢知方却并不急着取纸张,而是走到廊下,打发一众侍从:“这几日鸣蝉吵得夫人睡不好觉,你们自去绑些长竿,将后院树上的知了粘下来,一只换一两银子,晚间去管事处领赏。”
这样既不费事又有银子赚的美差,小厮们自然乐意,不一会儿便跑了个干净。
此间骤然变得幽静,谢知真见弟弟将书房的门紧紧闩好,脸上挂满笑容,虽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却还是生出警惕:“阿堂,你又要胡闹。”
她最了解他不过,因此语气分外笃定,带着几分无奈。
“姐姐冤枉我。”谢知方闻言一脸无辜,“我今儿个是实打实地想与姐姐吟诗弄月。”
“不过”他话音一转,笑容明亮又活泼,“也是不巧,这两日画了许多姐姐的画像,将宣纸用了个干净,新的还没送来,这可怎生是好?”
谢知真静静地看着他做戏。
果不其然,谢知方解开腰带,三两下脱去轻软的外衫,扯松里衣,露出半边蜜色的胸膛。
“姐姐若是不嫌弃,就用我这身皮肉作画如何?”他腆着脸将自己扒了个干净,就连亵裤也一并褪下,胯下浓密的毛发里,那根物事已然半硬,就这么不知羞耻地一步步走近冰清玉洁的美人,“姐姐想从哪一处落笔?要不要我帮你参谋参谋?”
谢知真哭笑不得,有心想甩手离开,又怕他不管不顾歪缠,饱蘸浓墨的毛笔顿在半空,进退两难。
“你真是越闹越不像话。”她红着脸避开两个时辰前刚从身体里拔出的阳物,仰头看向弟弟眉飞色舞的脸,“白日……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话刚出口,自己先心虚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