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一百二十三.鹬蚌和渔翁

被盯上的那一瞬间，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骨子里生出的恐惧将他定在了原地，表情一片空白。

顶着安德鲁的脸，但气质却与安德鲁截然不同。

他一步步朝他靠近，血腥气重得他几欲作呕。

那双被鲜血染红的、挂着人体组织的手套扼住了他的下巴。

人群在欢呼，一双双冰冷的眼睛从深红的土地上拔出来，头颅不正常地转了九十度，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温雁身上。

“Eta，你喜欢他吗？”其中一人笑嘻嘻地问。

对于智械来说，对另一个智械做出程序外的举动，就说明祂对祂产生了兴趣。

分辨情感是很占内存的事情，祂们口中的喜欢和讨厌单从一个动作上来看根本没有区别。

正面情绪是主动接触，负面情绪是主动杀死。都是触摸。

Eta在第一时间将祂的机械核心拽出来，说明这具皮囊是祂所喜欢的。

黑发黑眼或许会在几天后成为新的时尚潮流。

Eta没有回话，将温雁的脸翻来覆去地看，眼中竟出现了“迷茫”。

“情感”告诉祂，面前的男人对自己来说很重要，可没有一份记忆告诉自己他是谁。

温雁被卡着，脑中却还在想一件事情安德鲁，不，是Eta，为什么认为这是最痛苦的回忆？

顶着安德鲁皮囊的机器人突然极大力地将他拽到一边，在警告别的智械人别靠近后，他伸手一指，正对着太阳的方向：“快走，去那里，逃，逃出去。”

“告诉我原因。”温雁反握住他的手。

安德鲁脸上的暴虐和着急不断转换，温雁随时做好了远离的准备，好在最后，那种温和的表情占据了上风：“主人，主城要爆炸了。”

这一天，智械文明最主要的根据地因为机械太阳而爆炸，Eta在之后推演了无数次，绝望地发现，唯一的生路在塔里。

机械太阳的爆炸引发了一连串后果，蝴蝶效应导致大部分基地一夕毁灭，Eta凭借着强大的运算能力堪堪躲过，借着Gamma的力量撕裂了时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安德鲁着急道，“你不能死！”

温雁知道这一切都是环境，但对于有着Eta记忆的安德鲁来说，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而他只能看着自己死亡。

这是命运告诉他的结局，看着智械文明毁灭，然后带着最后一波智械人前往另一个世界，安德鲁不能打破“预见”的命运。

他只是个程序死板的机器人。

温雁不知道继续停留在这里会不会真的遭受危险，但他不能抛下安德鲁。

“怎么样才能把你体内另一个意识体赶走？”温雁问。

安德鲁脸上再次浮现出迷茫：“主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你的主人，安德鲁。”温雁指指自己，“而我是人类。”

被祂们称之为“猪猡”的人类。

安德鲁脸上的表情出现空白，程序卡死，最高水平的处理器疯狂运算着，但是缺失了作为温家保姆机器人记忆的安德鲁注定不能将这其中的逻辑盘清楚。

终于，在空白之后，安德鲁面部肌肉再次扭曲，眼里不断闪烁着红光，机械音重复响起：“错误！错误！错误！清理未知错误，三，二，一”

城市消解。

话音落下，什么都没有发生。

正当温雁疑惑为什么没有任何毁灭性事件发生时，一道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对温雁来说同地狱恶魔无异：“温雁。”

一身军装的男人站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