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永言意识到，段漳弦想要不是SSS级精神力的战士，他想要的是同他一样的兵器。

不是由基因筛选出来的，也不是由后天锻炼出来的，而是段漳弦“意外”获得的，突破人类精神力极限的兵器。

在他短暂的人生里，他从没接触过别的SSS级精神力的人类，这一次战争他总算遇到了同类。

但仅仅是一开始，他以为的同类。

很快他就发现，对方比自己想象中的弱得多，硬要说的话，比温雁的精神力强，可对他来说还是太弱了。

是那么不堪一击。

仅仅是集中精神力的一击，对方便遗憾退场。

是挺遗憾的，段永言捕捉到了他的不甘心。

那又如何呢？段永言想，不过是一条人命。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同平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是会爱人的，也在第四星系学会了珍视生命，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在发展。这是以前，一个在今天之前的以前。

那瞬间，段永言脑中对于人命的概念，就好像扔了一个玩坏了的布娃娃。

他游刃有余地操纵着战局上的机甲，不知觉中，除了西里尔和温雁驾驶的机甲，所有高维机甲的控制权全部到了他的手里。

不仅如此，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的视野已经不局限于面前的屏幕了。

周遭的一切都被他感知着。

星球不知何时消失，视线中的星舰像一架架手指长的模型，而机甲更是如一只只蠕动的蚂蚁一般。

这像是一场游戏。

那声音又出现了。

他在说什么？段永言知道自己该去听的，那是他最爱的小雁的消息。

可大脑还是在逃避。

好不容易分神去听，只听见个尾巴，似乎在说“停下”。

什么停下？为什么要停下？

段永言想不明白。

好在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他在说：“快点停下”。后面跟着一句：“他们是我们的同胞。”

他们吗？段永言忽然感觉很委屈：明明是他们先动手的。

可那一次又一次重复的话语还是让他分了神，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听话。

潜意识告诉他，要无条件服从温雁的命令。

他这么做了。

然后

那架载着小雁的机甲被星舰团团围住。

他知道会发生什么，那是他刚经历过的。

目眦欲裂。

紧接着，一张闪着电流的网朝他扑来。

世界变成了纯黑的幕布。

这场游戏，落幕了。

第116章 一百一十六.我们是敌人吗

温雁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一直关注着段永言的动态，以致于一时着了第四军团的道，被捕了进去。

从眼前开始出现大块黑斑开始，他就知道：这一场不算浩荡的反叛行动，彻底落幕了。

再次醒来是在电子监狱。

一百年足够让科技的发展上好几个档次，帝国现在的监狱干脆将犯人的肉体束缚在冷冻舱里，用生物手段刺激大脑皮层活跃，从而达到在精神层面让犯人保持活动也就是说，不仅肉体，他们干脆被禁锢在了精神世界。

硬闯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还会被注射精神毒素，温雁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周围，这是个连禁锢都没有的地方。

空旷，抬头是虚无，脚下是一片能倒映出他的样貌的“水潭”。

孤独才是击溃一个人心理防线的最佳手段，人类果然在折磨同类上有天生的优势。

温雁静静地等着，他知道等自己醒来，便会被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