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心里有点数,店里你就在拱火,现在又把游风叫来,你先想想怎么负这个责,再说把锅甩到我头上吧。”
夏灯说完跑向胡同。
游风正拿着随手捡起的半块板砖,摁住那男生,照着脑袋猛砸。
那男生害怕的叫喊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他手边是通着的电话,打给的人备注是“父亲”。
夏灯快步上前,拉游风胳膊:“起来!”
雨又下起来,雨水把血水冲下皮肤、衣领,冲进石灰砖的砖缝。
游风没停,也没说话,只像着魔一样打人,每下都比不久前冰淇淋店的冲突激烈。
她第一次见他动手,他没骂街,也没放狠话,以前也是这样吗?
不知道,但他不应该是这样,他是爱胡来,但也算是有分寸的,他的那些分寸呢?
她不害怕,但心也突突地跳。
游风下手越来越狠,她拦不住,想报警,手机掉了链子没电了。想捡那男生的手机,结果刚弯下腰就被那男生拽住了胳膊。想抽手,那男生却扒得更死,像抓住救命稻草。
游风一巴掌甩过去,那男生被扇懵了,松了夏灯的胳膊,眼珠子乱转,腿和脚面绷得笔直,张着的嘴除了血、哈喇子的混合物,就只剩痛到界点的呻吟。
前后也就五六分钟,他已经没了半条命,夏灯不能看着事态继续照这个方向发展,带着被印了一个血手印的胳膊,又跑出胡同。
她看起来很镇定,但就是晃悠悠撞上了凑到胡同口看热闹的人。
张恩惠这时候还过来拦她:“你要干什么!你要去哪儿?!”
夏灯要赶紧去报警,没工夫搭理她,就甩开了她的胳膊。
张恩惠很不满,又拦住她:“我哥因为你打架,你居然想要走!他怎么会喜欢你这种贱人!”
夏灯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
张恩惠不说话了,直愣愣地看着夏灯。
夏灯比她高很多,薅住她衣领,习惯平淡的眼神难得有些凶光,语气听出强烈的情绪的起伏:“你要么去报警,要么在这看着!”
张恩惠眼睛睁到最大,没吭声。
夏灯攥着她领子,把她拽到了胡同口:“给我堵在这儿!要是那男生家长过来,就找附近店里人帮忙,不能让人碰到游风一下!”
她交代完,甩开张恩惠,跑去冰淇淋店,借老板的手机报了警。由于不确定警察什么时候过来,她又上车,开往最近的派出所。
她的头还是很疼,下身也很疼,但不能因为委屈就停下,毕竟生命还是在继续的。
不然该解决的问题越堆越多,像疮一样黏在一起,那就恶心了。
爸妈教过,在所有人都疯的时候一定要保持清醒,必要时候做出判断、选择……很多事不一定要她收尾,但要具备善后的能力。
她到了派出所,正好赶上他们出警,也正好是解决她报警的事。
她没耽搁,边往外走,边又简单描述了下情况,说完上车返程。
再回到那条路,胡同口扎堆的人让她心下一沉,所有不好的预感蜂拥而至,向来浅淡的态度开始收紧,脸也越来越白。
她下了车,周围开始慢动作在她眼帘呈现,他们张着嘴,但她听不见他们说什么,那些奇形怪状的眼神叫她脚下失重。
跑到胡同口,景象终于恢复了倍速。
她透过间隙,看到靠在墙根的游风,满身的血,一条腿直着,一条腿曲着,目光无神地看着正前方。
那男生已经不见了,围在游风周围的是附近好心人,她听到他们在商量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她想穿过人群,但突然没有力气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