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美人公子赐的良籍,他就无法走上这条科考之路,若是没有公子赠予的千两白银,他也难以进入书院专心读书。
没有当日邕城美人公子的垂怜,就没有今日风光的嵇临奚。
他既得了这份天恩,就要抓住一切不择手段往上爬,如此才能不辜负美人公子当日施恩。
天上星月明亮,地上烛火也未曾停歇,另外几个考上的举人,远没有嵇临奚的解元风光,只能在旁陪酒。
一顿饭酒吃下来,几名参加这场宴席的官员看他面色坦然大方,姿态潇洒动作间又有君子之风,全然没有另外几个举人的畏手畏脚,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一人开了口询问道:“不知嵇解元明年会试如何打算?”
嵇临奚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紧了紧。
他第二次等的机会要来了。
这才是他来秋日宴的目的。
从考完乡试后,他就在收集他所能搜集到的信息,从中探求攀折榜眼的路,越是搜集,就越是明白以自己一个平民学子的身份,有多难在殿试中入皇帝的眼脱颖而出。
京中有“美人公子”与王相之子下场,王相,不就是王老爷倚仗的那位京中大官吗?听说王老爷一家罪证确凿在牢里畏罪自尽,却不曾牵连到这位王相,可见当今皇帝对王相有多宠信,正所谓爱屋及乌,若这人过了会试,殿试上皇帝不会不给他儿子一甲进士及第的脸面。
还有浙州的那位青阳公主之子娄小郡王,这青阳公主与当今皇帝是亲兄妹,她的儿子娄小郡王也被养得才华出众,富有盛名,过会试不在话下。
妹妹的儿子,殿试上不也得通融几分?
如此就算他嵇临奚再如何努力,也进不了一甲前列,只能剑走偏锋。
况且他只是荆州的解元,这各州与各州之间的解元,也有着天地一般的差别,他能作荆州解元,除了自身的努力和天赋,也有这次乡试荆州没有出众之辈的原因。
可他努力有天赋,其它州的解元也有这东西,将这两样东西摒弃来看,剩下的就是积蕴,如“美人公子”王相之子,如青阳公主之子娄小郡王,这些人的积蕴都是他无法比得的。
对“美人公子”,他只有亵渎之意没有竞争之心,他不再觊觎状元的位置,但榜眼和探花,他总要一个,剩下的两人就是他竞争对手。
他要在剩下的一年时间里抹平自己与他们之间的积蕴差距,又要在殿试前解决掉至少其中一人,这样才能保证稳入一甲,进了“美人公子”的视线,赢得“美人公子”的芳心。
两相思考,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攀附权贵。
还是大的权贵。
既然如苏齐礼所说,现在世家大官的子弟科举下场皆是为家族利益考虑,那么除了将宝押在自己子嗣身上以外,这些人未必不会将视线放在可以拉拢的出众平民学子身上。
一州解元,骤然冒出,无父无母。
嵇临奚自信自己在头顶上的大官眼里有被拉拢的价值。
这邕城又是王相曾经的出生地,不少官员都是王相所属,若能搭上王相,打探一番王相之子的虚实,那榜眼的位置他就有莫大的指望。
大不了搭不上王相,再行别的路子就是。
不到最后关头,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他没有放弃的理由。
“不知嵇解元明年会试如何打算?”
在那名官员问出了这样的话后,饮了酒的嵇临奚,无比“诚恳”地说着:“实不相瞒,在下打算进京进修。”
“嵇解元要进京进修?”
“没错。”嵇临奚一派自我审视光明霁月的风范,谦逊道:“在下虽是解元,可离真正文采卓绝之人仍有不小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