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住这种冲动,他忙从怀中摸出一块帕子来,又自己起身放在水里过了一遍,拧得半干,递到楚郁面前,殷勤道:“殿下请用。”

擦干净手后,楚郁不再碰葡萄,而是拿了一块茶糕,他确实是饿了,下了朝就去京兆府,忙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这茶糕是嵇临奚让府中下人最京城里最好的点心铺子里买来的,他浅咬了一口,又不动声色咬了第二口。

嵇临奚还在追问他,“若不是为银钱,殿下又是为何事忧愁呢?”

“说不定说出来,小臣就能帮忙殿下呢?”

喉结鼓动,楚郁吞下口中清淡可口的茶糕,这便是他来见嵇临奚最重要的事了,虽他已经知道自己的那些梦与嵇临奚脱不了干系,但并不笃定确实是嵇临奚本人所为。

那荒诞难堪的梦不能再做下去了,已经影响了他的生活。

他说:“孤最近一段时间,时常会做一些噩梦……”说这话的时候,他打量嵇临奚神色。

闻言,嵇临奚脸上满是怜惜心疼焦急,“做噩梦?怎么会做噩梦呢?是不是白天遇见一些事吓着了?又或者睡眠不好?”

“那噩梦里,常常有一人,纠缠孤不放,孤想躲也躲不了……”

嵇临奚是半点联想不到自己的身上的,毕竟在他的梦里,他自认是两情相悦,而非苦苦纠缠,闻言当即勃然大怒,“是谁!是谁纠缠殿下!”又焦急询问,“那人在噩梦里可有伤害殿下?”

楚郁不语,只一味沉默望着他。

嵇临奚却以为太子害怕了,不敢说。他自顾自揣测着,肯定是伤害了,若没有伤害,太子又怎么会说是噩梦呢?

莫不是王相、皇帝、安妃?

是了,他也做过这样的梦,梦里太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王相和皇帝张牙舞爪百般恐吓,若不是自己如天神般出现,还不知道太子要经历怎么样的恐惧。

他神情一变再变,从思忖到恍然大悟再到满面怒色,唯独没有楚郁想象中的心虚与哑然。

嵇临奚竟然不知么?

楚郁微微蹙眉。

难道梦的事和嵇临奚无关?不……若和嵇临奚无关,他梦里为何就早早出现嵇临奚,在嵇临奚没出现在京城以前,他以为……以为自己做那样的梦,是被“楚奚”……

一想起“楚奚”,脑海里就自然而然出现在邕城时对方不知廉耻打蛇随棍上的模样,楚郁眉心狠狠跳了跳。

“御史丞大人也会做梦么?”他不动声色敛下心中情绪,笑意盈盈地问。

嵇临奚是有问必答:“是人都会做梦,小臣是人,自然也会做的。”

“不知做的都是些什么梦?”如此玄妙之事,他必须要弄清楚其中关窍,好找到解决之法。

“这……”有问必答的嵇临奚卡住了词,视线飘忽,“这……”

当然是春宵一梦,还是与面前心上人的。

两人在梦里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夫妻,也不知道翻了多少次床被,更不知道互诉多少次心意。

他一时之间,不敢看梦中的正主,口中说:“都是让人沉溺的美梦,只是梦醒了,就很快忘记了。”

“殿下为何会问小臣……”他抬起头看,却见放在心尖尖上的美人正撑着脸颊歪头看他,那薄薄的紫衣衣袖也覆在掌心中,从手掌边缘垂下的紫色衣袂,恰如梦中的手帕,就那么遮住了一部分的面容,让他瞬刻回到美梦中去,一时再难自控,视线直勾勾地望着,喉结鼓动非常。

果然如此。

已经试出来的楚郁松开手,由着衣袖落了下来,遮住白色内里。

他的梦确实和嵇临奚逃脱不了干系,但嵇临奚本人却不知,他对这为色所迷的小人亦是有几分了解,若对方心知自己也会做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