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

多年以来,他往太子身边试图安插探子,人放得倒是挺多,但是没有一个人能靠近到太子身侧,嵇临奚却居然能从太子口中得知消息,难道就只是因为那份救命之恩?

嵇御史在西辽劫粮时抱着太子逃命的英勇事迹在边关传遍,也不会传不到王相耳中。虽心中对此有怀疑,但王相到底是不想放弃这么一个能往太子身边安插自己人的机会。如今太子在边关反倒借他立了功劳,而这么久的时间过去,许多朝臣已经不再如之前那么反对太子,皇后也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怕这次太子回宫,不再只是简单的协助皇帝处理奏折,而是要开始真正接触政务。

自己在丞相这个位置上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儿子又是一个扶不上来的阿斗,眼看太子势起,王相如何能甘心。

他心知肚明,只要太子上位,自己王家一定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他与太子之间只能存一个。

嵇临奚看他思忖脸色,故作惊慌与强压镇定道:“若相爷不喜下官与太子接触,下官之后绝不再与太子接触,下官……”

“不。”王相打断他,他笑容亲和无比,“临奚啊,你一定要与太子接触。”

“不仅如此,你要取得太子信任,成为太子最器重的人。”

他大抵猜出了太子为何告知嵇临奚一些消息的想法。

太子如今正是缺自己能用之臣的时候,虽然通过科举往里面输了不少自己的人,但时日暂短,正如一盘棋局,布局总是要等到后面才会起作用,眼下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臣,只有沈闻致与嵇临奚、娄暨。

这三人,沈闻致不接受任何皇子的拉拢,也包括太子,娄暨是皇帝的人,所以太子才会盯上嵇临奚,连自己的原则也不要了。

嵇临奚对视上王相,似是明悟了王相的意思。

“相爷的意思是让我……”

王相说:“有些事,你我二人知道就好。”

“下官明白了。”

书房烛火下,他露出笑,嵇临奚也露出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情此景,让王相满意至极,只恨嵇临奚不是自己的儿子,若是嵇临奚是自己儿子,他还担忧什么呢?

但让嵇临奚亲近太子,亦是有风险,以防嵇临奚被太子引诱真的叛变了立场,王相让管家去库房里抬几个箱子出来,当着嵇临奚的面打开,里面金银珠串,黄金无数,其中有一个箱子里,里面还装着不少盒子,王相走过前去,将其中一个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顶珐琅纹银提篮,那提篮圆形,上有提梁,通体以粗细两种银丝纍制镂空勾云纹,精妙无比。

嵇临奚一下被此等华美之物吸引住了视线。

王相笑着对他道:“你在边关的时候,想必已经把自己的生辰忘干净了,你无父无母,我那个儿子,唉,也是个不成器的家伙,如今老夫将你视为自己亲子,早前便为你准备了这些生辰礼物,贺你生辰喜乐。”

“关于你生辰赐字的事……”他神情露出为难,“本来打算等你回来请陛下看能不能为你赐字,但……”

如今皇帝正恼着他,若不是他当初献言让太子去边关,太子就不会借此立功扬名,赐字一事,怕是不能了。

嵇临奚也是上道,王相一个停顿,就连忙跪地拜谢了,说:“临奚生辰无人知晓,只有相爷待我这般好,已经叫临奚感动得无以复加,赐字一事,还请相爷不要再为临奚费心了。”其实如果不是王相提及,他已经把自己的生辰忘记得一干二净,在太子身边待着,能日夜窥见太子美貌,看太子一颦一笑,与太子说话,他已经快乐无边,又哪里还会记得什么生辰不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