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宫外回到府邸里的嵇临奚,捧着花放在院子里日日能看到的地处,下人殷勤迎上来,他吩咐着。
如今他拥有自己的府邸,也是奴仆成群,可谓是过上在邕城时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但人都是贪心的,现在的嵇临奚早已不满足眼下的富贵,也心知这富贵并不稳固,只要他的价值不在,富贵也会随时被收回去。
“是,大人。”
嵇临奚又驻步欣赏了好一会儿,甚至还弯腰,手指抚摸着花的花瓣和叶片,定定注视着,一想到太子东宫里也有这样的一株,他唇瓣就忍不住掀起一点。
但现在,他还有要做的事。
趁王相先没派人找上门来,嵇临奚直起身子,原来的马车被他让人收了起来,乘坐一辆马车,他来到了相府,面见王相。
依旧是那个书房,王相刚从宫外回来,正坐在位置上让下人沐手,嵇临奚待到一边看着,等到下人送来茶水让王相漱口,等到一切事毕了,下人们都离开,只留石管家在身旁,他这才走到王相几步不远去处,跪下去给王相请罪。
“请王相责罚下官。”
王相掀了掀眼皮,朝他和蔼笑,“嵇大人这话怎么说。”
嵇临奚是官场上的人精,从这一称呼上,就知道边关之事已经尽数传到了王相耳内。当着许多人的面,王相会称呼他为嵇御史,也会称呼他为嵇大人,但私下里为显亲近,一般都会叫他临奚。
他跪在地上,将边关之事托盘而出,包括自己护着太子的事,还有毒杀单良平的事,还语言隐晦将王相通辽的事隐蔽了过去。
“单良平的自杀是下官所为,那日辽军部队突袭抢劫粮草,所有人都在跑,下官与太子都在马车中,本也打算跑,可见太子神色露出怀疑,便舍身相救。”殿下,请原谅小臣,小臣定会百倍千倍地补偿于您。
若不如此狡言,他不能对王相交代不说,也无法更进一步取得王相信任,为太子办事。
“后来单良平及一甘人等逃跑后被抓了回来。下官朝太子打听,太子说要先将这些人全部调查一遍,若无意外,全部处死。”
“那被俘虏的萧塔将军不知道为何,嘴里叫嚣这是太子和相爷的阴谋,下官想怎么可能呢,太子和相爷分明不和,后面单良平被关了起来,下官左思右想,不管他到底在为王相做什么,但做的事想必是彻底失败了,下官怕他连累相爷,也怕他连累我,也只能狠下心来,用了一番手段让他将所有事责推到西辽身上,拿了小臣偷偷塞给他的毒自杀了。”
那毒是当日他与单良平说话时,手压在单良平肩膀上,袖子遮住一点视野塞进去的。
听他说完,与收到的单良平临死前的来信和其他探子的信并没有什么区别,王相神色平缓了不少。
“护送太子回到京后,下官就连忙来对相爷请罪了。”
“还请相爷责罚。”
嵇临奚脸上有不安,也有些许畏惧。
王相看着他表情,起身走到他面前,温和道:“起来罢,临奚。”
嵇临奚顺从起身。
王相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此事你做得很好。”他当时并没有告知嵇临奚自己的计划,对方却能从一些旁枝末节里推测出来,还知道单良平的重要性,并果断除掉单良平,其实就算嵇临奚不动手,他也不会让单良平回京,就像西辽三皇子和钱将军一样。
他们回京都是对他最大的威胁。
“谢相爷宽宏”嵇临奚露出感动神色。
但令王相更在意的是,“你朝太子打探消息时,太子居然告诉你了?”
嵇临奚说:“太子只告诉了下官一些,他对下官还有防备,因为下官毕竟是王相的门生。”
王相露出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