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搞烦了,索性来者不拒,收到一个联系方式他就申请,加完就屏蔽不管。

列表里就这样躺了N个连听都没听过的陌生人。

戚同舟以前不信什么一见钟情的鬼话。

现在他信了。

戚同舟差点不知道自己找了个什么蹩脚的理由溜走的。

他躲在洗手间隔间,拿手机翻半天,找出个联系人,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你给我介绍对象,为什么事先不带照片?”

对方一头雾水,然而听了原委,毫无同情,险些笑喷。

“哦你说那个啊,茂勋就没给我照片啊。再说你都加好友了,不会自己要?”

“我完了。”戚同舟喃喃地说,“我刚刚见到真人了。”

“那不是很好吗?”

“好你个头,现在我该怎么解释,说被盗号了可行吗?”

“嚯,没见面把人晾一边,见了面巴巴地往上扑,见色起意。”

“我知道,我真是一个肤浅的人。”戚同舟没有饶舌的心情,“但也不算见色起意吧,你不懂,他真的就是,不光好看,主要是气质的问题,又得体又温柔……”

“怎么不懂?有仙气儿的,但你把人晾了十天半个月没理。”

“……”

“是不是直接给你介绍下一个?”

“滚滚滚。”

戚同舟调出聊天界面,思考良久,先把自己的昵称实名了,改成“戚同舟”三个字。

然后开始编辑对话。

陈文港手机震了一下,他一只手里还端着酒,摸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

见是戚同舟给他发了条消息:“那个,你好。”

然后立刻撤回了。

然后戚同舟发了个握手的卡通兔子表情。

然后又撤回了。

然后便陷入了漫长的“正在编辑中”,迟迟没有再发过来。

陈文港笑笑也不以为意。

长相出挑的人鲜少会不知道自己的容貌优势。上学的时候情书按打收,爱慕的眼神纷至沓来,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受到的优待多了,容易让人迷失自我,自以为多了不起。

直到你毁过一次容,再彻底失去这一切,就会懂得什么叫世态炎凉。

陈文港没立刻把手机收起来,把郑茂勋叫到落地窗窗帘后面。

“你要是真的想还人情,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啊?”

他调出慈善拍卖图录的电子版:“想请你帮我拍个东西。”

那一页藏品是只古董珐琅怀表,文案里浪漫地描述,这是一只爱情表。

表盘黄金质地,镶了一圈细密的珍珠,绘制的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秘密相会的场景,色彩鲜艳,也算精巧,但夹在各种机构和个人藏家捐出来的藏品里,值不了几个钱。

后面还有只哥伦比亚祖母绿的手表,制表工艺和宝石设计方面都比它抢眼得多。

这种五颜六色的小玩意要说郑宝秋会喜欢还差不多。

郑茂勋狐疑地问:“你让我帮你拍?你自己拍不就行了?”

陈文港说:“怕有人瞧不起我穷酸,看见我要买,故意抬价呀。”

郑茂勋顿了顿,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无聊的公子哥互相抢东西,是常见的恶作剧。

陈文港自己倒笑了:“也是事实,我预算顶多十万,超过这个数就放弃。”

“你怎么不拜托郑宝秋?”

“她是女孩,她拍这个爱情表送给我,给别人看到,万一说闲话呢?”

“难道我就不要名声啦?”郑茂勋叫起来,“你没想过你还是个同性恋呢!”

陈文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