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合特殊,众目睽睽之下,不容许他做出任何失礼行为。何宛心牛皮糖似的往他身上贴,翻脸翻不得,甩也甩不掉。他环视一周,搜寻着陈文港的方位,却只看到一个离开的背影。

重重衣香鬓影遮住了他的视线。

拉扯良久,最后郑玉成借口要准备讲稿,才勉强脱身。

郑玉成一走,起哄的朋友也散了,没了乐子,三三两两去别处聊天。

何宛心扬了扬下巴,四下环顾后向角落走来。

她用下巴示意:“去,你给我端杯酒来。”

陈文港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叫了声“何小姐”。

他已经主动避让,何宛心还没忘记找来示威,好在这次郑宝秋就在不远处,一扭头,过来维护自己人:“怎么了?要酒?那你叫服务员嘛,又不是没长嘴。”

她招了招手,腕子上的碎钻手链闪闪发光。

路过的服务员立刻端着托盘过来。

何宛心取了一杯,傲慢开口:“原来是我看错了,还以为哪个端酒的杵在这里偷懒。”

郑宝秋反唇相讥:“那你可能眼神不太好。我家的医生不错,要不要给你联系方式?”

何宛心瞪她一眼,忽然冷笑起来。

她望向陈文港:“原来你不只靠男人袒护,还喜欢躲在女人身后。”

陈文港依然保持着微笑,郑宝秋脸上已然冷若冰霜。

但是没必要在这里大闹起来,陈文港略略欠身:“我先去那边了。”

“走什么呀。”何宛心连讽带刺,“软脚虾被戳了痛脚,心虚了?”

不等陈文港转身,有只手稳稳地揽上他的肩膀。

发件人叫游盈,是同系同学,记得是个女生。陈文港调出笔记,才发现开学伊始,《经济法概论》的教授的确布置过案例作业并给学生分组,这位女同学就是他们组的组长。

小组作业是大学生最痛恨的东西,牵头的人永远独自努力,偷懒的人永远划水装死。

陈文港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是划水的那个,但他的确忘了。

事实上倒也不是故意的,他重生回来的时候,这学期过已经了小半,教授上课没提,其他组员也没催,阴差阳错,他自己更不记得上辈子还留了这么个作业,居然就漏掉了。

既然如此别人发火也难怪。

他抱歉地回了一句,说半个小时就到,迅速收拾电脑,上楼去找车钥匙。

于是游盈暂且憋住了满肚子火气,等他到了,当面再发。

其实那条消息她是单独发给陈文港看的,是第一遍警告,第二本就指名道姓了。

然而看看正在桌对面磨叽的另外两个组员,她也头疼,没一个省心的。

其实最开始知道自己这组是一女三男的时候,游盈心里就咯噔一声。

不是歧视,但跟男生合作不顺心的概率总要大一些的。

霍念生注视着他清瘦的背影穿过人群,笑了笑,端了杯酒走开。

整套流程顺利进行。郑秉义回顾了郑氏一百二十年走过的风风雨雨,以及自己半生功绩。

郑玉成英姿勃发,完美亮相,明天的报纸头条大概可以取标题“虎门无犬子”。

待郑秉义讲完话后,全场响起合宜的掌声。

接下来到慈善拍卖会之前暂时就没其他安排了。

陈文港不想再被何宛心看到,这次躲去阳台,哪知郑茂勋闻着味儿似的也来了。

他还带了一个年纪相仿的朋友。

“这是我同学,戚同舟。”郑茂勋向陈文港挤眼,“记得吗?给过你联系方式。”

“你好。”陈文港先是觉得耳熟,立刻想了起来,他伸出右手,“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