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霞冷冷地威胁:“我会去跟媒体诉苦。我还知道霍凤来当年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霍振飞看了眼父亲,霍三叔端坐主位,没有发话。
当儿子的继续威逼利诱:“恕我直言,如果霍家真想以势压人,你们两个现在不会好端端待在这里,还能这样谈条件。大伯活着的时候作风有瑕,我表示遗憾,但我们是出于人情味才来见你们母女的。你捅得人尽皆知,社会舆论会针对的是谁?你和江彩能独善其身吗?”
江晚霞咬着腮肉瞪着他。
她的律师打圆场:“大家都不要说气话。赌气是没有用的。”
讲了一个多小时依然僵持不下。不过霍家内部意见也不完全一致。
霍二叔倒是明里暗里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个江彩,再怎么说还是大哥的骨肉。当年他自己怎么想是一回事,现在到底人都不在了,我们当弟弟的多善待一点他的子女也没什么。”
霍英飞反驳:“爸,看您说的。我就不明白,私生子私生女也是什么光荣的身份了?”
他是在指桑骂槐,瞟了霍念生一眼。
但霍念生压根没往他处看,只顾低着头,专心跟陈文港调笑。
倒是陈文港收起表情,看了霍英飞一眼。神色冷淡,却是朗涵仙露的神韵。
霍英飞心里反而一动。腹诽霍念生别的不行,勾搭人的眼光倒是贼得要命。
昨天他在温泉池撞见两人亲热,第一反应是鄙夷。他觉得无耻,但比起伦理道德,男人这种动物大部分抵不过眼目的情欲。那个柔情脉脉的场景在心里突兀地再现。
连同事都对此习以为常,纷纷笑说霍先生约会花样繁多,有颗文艺的心。
傍晚,霍念生是抱着一束怒放的白玫瑰开着跑车出现的。
陈文港愣了片刻才迎上去,淡淡笑问:“你怎么回事?”
刚展开攻势的时候,这人喜欢摆出这种大张旗鼓的阵仗,但夸张个一次两次,也就差不多得了,陈文港还当他学会了低调两个字怎么写,谁知今天为什么又我行我素。
那会儿学校也没这么多人,他左右看看,几个年轻老师已经在背后偷偷捧腹。
霍念生不在意别人眼光,把玫瑰扔给他:“送都送了,你自己负责处理。”
陈文港笑嗔他一眼,把花拆开,分给路过的同事和下课的孩子。
有个小孩动作停不下来,拿到立刻把花瓣扯得漫天飞。
霍念生倚着车门,只是噙着笑,随他们怎么糟蹋那束玫瑰。
分完了,他才慢悠悠凑过来:“陈老师,你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了,我呢?”
明显是在调侃,陈文港抿着唇看着他笑:“可以啊。”
他又说:“不是马上,你要给我点时间。”
霍念生不知当真没当真,按着他的背:“前面那句呢。”
陈文港闭起眼,把下巴压在霍念生的肩窝,鼻腔里都是熟悉的木质香味。他换了个姿势,两手从霍念生腋下穿过去,这样就整个抱住对方:“你怎么像小学生谈恋爱……当然喜欢你。”
霍念生回抱住他,好一阵子没开口说话。
直到陈文港推推他:“热不热。”
两个衣冠楚楚的人坐到大厦台阶上吹晚风,底下有形形色色的路人经过。
陈文港胳膊搭着膝盖,霍念生坐得比他低一阶,就这样在街边看人,俩人也不觉得无聊。
他低下头,调侃霍念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比我还关心郑玉成。”
霍念生刚刚临时拿他当个幌子,随口问:“哦,他最近怎么样?”
陈文港十分委婉地说:“我不清楚。”
事实上,大概他自己日子过得太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