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批书:狗日的,滚你娘。
狂妄男人间神奇的感应。他好像一条受挫后就要到处找人咬的疯狗啊!好失体统啊!
毕知梵被骂的哈哈大笑。
傻逼了吧,八成是烟烟已在你眼皮子底下溜了!溜了!疯狗了吧,活该!疯狗迟早要被打死!操啊!畜生啊!拿烟烟的画作什么出气筒!给他留一张完整的会死吗?
涂了满身傩彩、溅了满身敌血的毕知梵狂笑好大一阵,突然便笑卡壳了。
等等
烟烟人跑了是好事,可是跑哪去了却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大争之世便要到来,摇摇欲坠的世道遍布疯子,不适合他乱跑呀!
这大概便是他与好命的、怎么还他娘没暴毙的陈茗唯一的共识。
于是忙找人暗戳戳跟在陈茗屁股后头偷线索,除此之外,毕知梵还抓了祅教里的火师给他占卜。
年过半百的火师围着月亮与火把跳了大半个夜,才神神叨叨跟他说:少主,神明说两条大狗抢骨头,汪汪汪。毕知梵当即挽起袖子把火师暴打一顿,老头儿抱着头蹲在地,劝,少主啊你从死神的镰刀底下被人救了回来,那人从此便会是你的死神啊!您是得回避啊!
怕再死一次吗?毕知梵其实有点迟疑,但又像一只想扑火的飞蛾,翅膀扑棱着挣扎,心早扎在火堆里了。
火师说:不如这样,接下来少主你将要去哪里,便去向那里。等您受封归来,我再告诉你吧。别打我!
死老头子死德性,等回来非把他屎尿揍出来。
占卜既非凶,算个谜。毕知梵也就不再焦虑,全身心地投入到父慈子孝的事业里去了,尽大孝尽死孝,即好大儿活剖好大爹,再当他面杀他全家,享受毕敬甫临死前不似人的惨嚎诅咒。那般诅咒,啧啧,顺便对比下曾经为俎上肉的自己,嗯,当时没叫一声呢,是个硬朗好汉。难怪感动神明,让烟烟救活了他。
尽完孝,毕知梵披麻戴孝哭了七天,把姓毕的全家投火焚尽扬灰,再顺理成章接受了天子递来的橄榄枝。从掌安南三十六都的大都统,一跃为掌独权的安南道大节度使。安南,比河东的面积都大了一倍不止!优越感油然而生。
绝高处的风景是什么?是冷吗,是眩晕吗,是恐惧吗,是坐在火上被炙烤吗?都不是,是星星与月亮,是神明窃窃的低语,告诉他,还要更高的山,更彩的云。
便来到东都。
呀,见到了他。
啊,汹涌的东海涨潮了。
生死迷梦终于幻化为蝴蝶,再度将翅膀栖息在他的肩膀。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三月不见,如一千年。
他头皮发麻。
命运美丽的恶意啊!
神明,在向他疯狂索要至高至明的祭品。
几日后,燎烟寻房子最终定在了北边的布政坊,某位崔姓尚书空置的二进偏宅。
东都的房子,当官的大部分住北边,因为经济不景气,很多三品以下官员的很愿意把房子的一部分租出去收点钱。
崔尚书宅中环境曲幽,怪石花木繁荣,宅外便是寺庙与商业集市,且有武侯铺镇守。安全又方便。
长安居大不易,反正就是贵。燎烟借用蒋荧客身份,说自己号不居公子,来自襄南没落世族蒋氏,族人被伪节度使杀光了。可怜的很。当然目的是杀价。
对接的尚书管家听不居公子描述的可怜,动了恻隐之心,但尚书大人也很可怜。管家跟燎烟哭诉尚书养了十八个妾,房子可以租给你,却实在不能便宜。燎烟于是跟尚书比惨,甚至厉声质问管家。死全家跟养十八个妾到底谁惨?!
管家只能抹着眼泪告尚书,说主人啊不居公子虽然杀价,但德性比其它肖小看起来好太多了!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