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遁走他处。床上被他摆了个一比一等身的橘皮制人俑,送给陈郎主。人面笑嘻嘻,眼睛却是翻着的,摆明了在讥讽陈郎主。

特别喜庆,特别刺眼,特别扎心。

来的男奴跪在地上,按照燎烟的要求原话回复:“禀主君,小君在莫侧君的地方歇下了,小君说郎主实在烦人,他想安静、安静很多天。郎主若喜欢抱着人睡觉,他就特意为郎主精心炮制这具笑面橘人俑……郎主想怎么抱……就、就怎么抱……”

陈茗脑筋一跳一跳,面色渐渐狰狞。他想要吃人了。

男奴小心地看着主君的眼色,接着说:“小君还说……郎主若生气,也可捶打人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反正别去找他……”

陈茗捏着人俑脆弱的脖子,挤出一个扭曲的狞笑。他蓦地下地来回走了两圈,脑海里想了一百个法子找烟奴问是非,就待踏出大门那一刻,他又突然想起来烟奴说恨他时的模样。烟奴看来是真恨他啊,哭得跟大雨瓢泼一般,跟江海涛涛一般,跟天崩地陷了一般。

陈茗重新坐回床弦,冷静片刻,泄气无比地倒回床上真抱着人俑睡觉去了。

“把烛灯全熄了!”陈茗命令。

黑暗中陈茗在心中冷哼,熬人是吧?看谁熬的过谁!他就在此住下了!

再过几天烟奴若还不回来,他就想招儿治莫文山的罪,治不死这帮人他这郎主也不用当了。

次日,陈茗顶着巨大的眼袋在政厅里听政,煞气几乎快要从他的天灵盖冲出身体。

河东节度使、代襄南节度使、左武卫将军、仆射兼平章事等一连串长到让人想发飙的官名,被一个捏着兰花指的宦官念了出来。之前打仗时天子派来的观军容宣慰处置使,“老朋友”宦官,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婚使,来催促陈茗赶紧筹备与凤翔帝姬的大婚事宜。哪些注意事项,哪些聘礼流程,吉日取舍等等全被礼部的人详细无比地列了个单子过来,要求陈节度使按大礼正式迎娶帝姬,一个环节都不能漏掉。

陈茗越听越觉得自己真是心平气和啊,仿佛马上就能成佛了。他心道这他妈有什么好筹备的,界碑处凤翔帝姬直接走过来河东不就成了?他妈的府里本来就鸡犬不宁,又要来一个打算翻江倒海的,烦都烦死了。

一想到还要操几顿这个公主,让她怀个儿子跟他抢位子,他就更心烦。

他最近时不时都会有些心神不宁,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一丝灵光。

第30章 29第三件事

陈茗跟礼部来的婚使商量婚期,莫文山的探花郎名次也被吏部的人补了份公文书,送到了他侧君的院落。

贺喜的人敲锣打鼓,给他戴上红花,庆祝莫郎光宗耀祖,并表示:莫郎此番若想入朝为官,只要上书礼部某部门,经宰相们、天子审批,他便可与陈节度使和离,去东都赴职。

燎烟就踢着他快成拖鞋的履出来了,灵魂拷问:“节度使的侧君就不能当官了?”

小宦官一愣,眼前这看似邋遢的俊美青年,竟从莫郎的内房径直走出,带着一脸惺忪与倦怠,显然刚从床上爬起。

小宦官虽在禁庭长大,自诩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难不成这青年是陈家某位子弟,目中无人到竟可以与他的小男嫂光明正大通奸?!堂堂陈节度使继专嫖熟妓,竟又多了项绿帽的瘾癖?

这这这……反正来的路上他义父耳提面命,节度使府邸里头一只乌鸦都最好别得罪,别看陈节度使威震八方,其实睚眦必报。

小宦官哆嗦完,从心底发出来敬意地、且真诚地回答燎烟:“回这位小陈大人,其实是朝堂水深,莫郎若想做出些成绩,自然要清白地入仕。”

所谓清白入仕,自然是起初最好别站派系,进到部门以后……再长远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