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烟毫不犹豫烧了信,并跺了无数脚,还不解恨。

毕知梵凑晦气,故意又一声“哇”:陈节度使写了些什么?

燎烟气迷糊了,指着他的鼻子骂:“再敢多说一个字,我敢把你卖娼寮!”

毕知梵眨了眨绿眼睛,很诚恳地说:“太暴殄天物了,我倒可以给你使使。与其你每隔些天晚上用劳什子死玉,不如用用我这个活的,保准你快活比神仙。”

燎烟毕竟年二十,又被操得熟透,偶尔有忍不了的时候。但他可以做,毕知梵不能说!你妈逼这些武将耳朵凭什么这么灵?

燎烟大怒:“滚!”

毕知梵失望地滚着轮椅滚了。

腰杆子挺不起来就这点不好,得看主人眼色。

第19章 19第二件事

陈茗见到了一溜背负行囊的和尚,是些行脚四方的苦行僧,个个持钵在荒年化缘,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却又都祥和神定。刷新了陈茗对大和尚们的印象。

这帮枯僧围在焚烧死人堆的地方唱作念打,梵号不绝,苍天下雨,神奇的是火却越来越旺。大火更远外,山峦云景随风流离,扭曲像一幅奇墨绚青的动画。直到烈火焚尽枯骨,魂幡静敛,只余残灰袅烟,散向不知名的何方。

伙头军主动请愿为这帮行脚僧熬煮些稀粥,在附近挖些苦野菜。和尚们像得了天降美味,一小口一小口珍惜地吃喝。

陈茗则驻刀站在悬崖边上眺望杳鹊。鹊鸣虽微,竟能憾动山与风,令春山簌簌,兽哮连绵。

乌云破开,雨便停歇。

陈茗突发其想,便让人随便抓来一个和尚,那倒霉的老和尚被大风吹的皮肉翻滚,站都站不太稳。

陈茗问:“大师,我本不信怪神乱力,但看你们作法,又会生出奇奇怪怪的感应,有如水中望月,雾中观花。你可能为本将军解惑?“

老和尚双掌合十,颂叹佛号后大声说:“将军大可不必惧忧,将军怀仁心!”

陈茗看见的是15岁的燎烟,站在一面巨大的断墙残垣处,用他不知道的色彩,涂抹乌七八糟的繁复方块体与铁车铁鸟,炫彩混乱的光斑形成巨大的漩涡,竟逐渐滚动起来,像要把人吸进去。他从未见过这样惊人的想象与画面。仿佛下一秒他的烟奴便要钻进墙中画,再也不出来。

他上前,拍了拍小奴的肩头,问:“你在胡乱画些什么东西?”

燎烟像陷入谵妄一般被惊醒,定了好一会儿,扭头无奈又空茫着,对他说:“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画些什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此间,我明明好像也是无用的。”

陈茗警惕地看了一眼画壁,拍了拍胸/脯,许给他一个承诺,笑道:“郎主可以容你的无用。”

陈茗着人将那面墙运走了。

燎烟抓着陈茗的护腕,又想抗议又似无奈,最后干脆地妥协:“算了,这玩意儿确实该藏起来,别让我再看见了。”

远边的小鹊在呼唤声中,唤来了一群的鹊儿,孤鹊高高兴兴与它们一起飞走。

陈茗回过神,对老和尚说:“大和尚并未听懂吾意!”

老和尚用袖口擦了擦嘴,便重新开口:“将军其实多虑,世间本无甚怪神乱力,天人感应倒确实存在。将军感应到水月镜花……那可能确实如此,老僧亦无力啊!“

陈茗回头看了一眼他,冷笑:“你这老和尚,是被撵出寺庙的吧?“

老和尚抬头,皱巴巴的脸上眉心处长着一颗朱痣,格外显目,闻言哈哈地笑。

告别时,老和尚走到陈茗马前。

陈茗手握缰绳与他的刀,那刀柄古朴而凶煞,经年累月血气浸润,已是圆润包浆。

森寒渴血,生人勿近。

陈茗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