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烟在,他会认出来:how are you bro?

陈茗将这张拜帖放入火盆,任由它化为灰烬。

一阵风吹过。

灰烬如黑蝴蝶般,飞呀飞。

飞过重重院落,飞过白雪与金瓦,飞檐兽首,落入燎烟肩头。

他似有所感,“咦”地一声回头张望。

飞灰又被风吹落。

那之后隔了很久,陈茗也没有过来找燎烟。

燎烟的院子清静下来,他也无法轻易出门,没有郎主的允许,他并不能随意进出陈府。

可以粗糙地把陈府想象成一座占地不菲,功能模块分明,等级、戒备森严的古代族群社区,里面中轴线更是有牙兵轮班巡逻。除了北门的主门,其它方位的侧门也配有武备与人丁值守,闲杂人等进出都需要出示相关鱼符并且登记。

得不到陈茗首肯,燎烟每次想溜出去放个风时,就会跟小役聊会儿天,再贿赂一下子。小役们听说过郎主有个狐媚的男妾,等燎烟真站在他们面前,反倒觉得这人干净利落,也没什么架子,喝酒、打叶子牌、掷色子都算好手,也不作妖。只会在极不经意间泄露出令人惊心动魄的、让人糊脑子想贪婪占有的……什么东西。小役形容不出来。

几番交谈下来熟稔了,这些次一级的牙兵也会任由他进出。开玩笑,没见这位小君背后永远都有影子跟着吗?(小君可能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特殊的暗号)这证明郎主在一定程度上容忍他肆意地抛头露面。

但近些天,上峰突然接到命令,没有通行证,连只苍蝇都不许进出。于是燎烟的贿赂突然间彻底失效。

小役看着失望离去的燎烟的背影,心想他也挺为难,毕竟这位小君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们捎上份好酒好肉,而且最近他的心情似乎很低沉,有可能跟郎主有了新欢有关?

可转念又一想,他凭什么替个锦衣华食的男妾生忧?

就打了个呵欠,跟人换班去了。

燎烟不光是在门口屡次碰壁,找医署的人记账给绿眼睛取药也出了问题,陈茗配给他的满院子的仆役,除了洒扫、烹饪、整理,也都埋头干活,不轻易跟他说半句话。

他问肖福:怎么一回事?

肖福回:小君,本该如此。

燎烟只好去找陈茗,却被拦在主堂外,被告知:没得主君允许,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再问怎么一回事?

不是在商谈要事,就是在跟侧君或者其它新欢花前月下,问就是没时间。

燎烟瞬间明白,陈茗又要跟他玩规矩跟冷暴力。

燎烟摸了摸头,深深地无力。

愤怒、焦虑、疑惑、不可置信、震惊、勇气、欢喜、期待,一切正面的负面的情绪,都再度转换为深深的无力。

他茫然四野,伫立风中,问肖福:“肖总管,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令他满意?”

肖福正在着人更换庭院海棠,来的花师带着匠人们灌温水,挖冻土,热火朝天。

一棵棵碧桃被运走。

肖福抽空说:“小君,老朽其实也不解,郎主许你衣食,免你苦役,令你高坐华堂,免你颠沛流离,深恩似海!郎主也许更想问你还想如何?”

这心扎的,燎烟瞬间清醒,捧住心口,转头看向糟老头子,幽幽地回:“肖总管,您这冷棒槌锤的我……好爽啊。”

陈茗,燎烟心说,小爷也会冷暴力,咱对台打,看谁熬的过谁。

熬不过大不了再进一次内务府学磕头,学怎么给他吞屌。

小君失宠了。

流言没几天就开始起来了。

想一想也是,主君已迎闻名天下的莫郎。听说今年的春闱也有内幕,主君为了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