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后来,因先帝提起舅父的婚事,想为舅父赐婚,并问起韩相,韩相那里才调转马头,试图联姻舅父。

对于这些,舅父其实是不在意的,他对儿女之情?太?多淡漠,认为男人应当以事业为重,自然不愿意迎娶那莫家女毫无用处的一桩婚姻。

只是如今,终究尝到了一丝苦楚吧。

阿畴轻叹了一声,道:“过一段吧,等这件事慢慢淡忘了,看看能不能让舅父相看几个好的。”

希锦略犹豫了下,还是问道:“那”

她想说舅母,又觉得?不对,只好道:“那韩家娘子,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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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她到底存着?一些求全心思,总盼着?若是韩淑修回来,和舅父重归于好,这样?两?个孩子也?有?了母亲陪伴,那自然是能弥补一切过错。

不过想想也?是奢望,两?家人隔着?那韩相的命。

可……韩相贪了那么多钱,他就是错了啊,总不能不整治。

阿畴默了片刻,才道:“其实在那韩家娘子离开前,我曾召她,和她谈过。”

希锦:“啊?”

阿畴:“谈过后,我也?就明白覆水难收了,她和舅父终究不合适。”

那韩家娘子太?过执着?单纯,明明生在权相之家,却对种种境况一无所知,固执地认为是“别人故意害她韩家,祖父是被冤枉的”,是非黑即白的心思。

他把那些贪赃枉法的证据都甩到她面前,她却依然认为这是假的,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祖父是这样?的人,并且她还试图用孩子来胁迫舅父,也?是触怒了舅父,并不够聪明的一位娘子,让舅父太?过失望。

是以放她离开,回归她原本的位置,这对她来说反而是最好的。

希锦听着?,道:“其实韩娘子纵然固执了一些,也?许处事也?不够圆滑,可她只是寻常弱女子罢了,处在她的立场,自己家里人没了,还是和自己的夫君有?关,她不愿意再留在陆府享受荣华,也?能理解。”

她并没做错什么,只是被家族用来联姻罢了。

从一开始,她就是朝廷权利斗争中?被忽视抛弃的那个人,她的祖父和父亲并没有?在意过她的幸福。

只是这些希锦并没有?和阿畴提起。

她如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商贾娘子,她至今记得?自己第?一次走入皇都,踏入内廷后面见先帝的情?景,那种沉闷压抑到几乎泰山压顶的威势。

既然走入了这皇都,看这朝堂波谲云诡,那就注定会得?到或者失去。

或者登上高位享受众人的尊崇仰望,或者跪在那里承担后果。

韩娘子生在韩相府中?,也?是享受了十几年?那贪赃枉法钱财的奉养,若是不出事还会继续享受诰命,这都是韩相权势带来的好处。

甚至关于这桩联姻,若是不曾联姻,只怕韩家女子都统统沦为官籍,韩娘子自己也?不会例外?,如今好歹得?了庇护,不至于太?过不堪。

这个世上的许多事并不是那么简单非黑即白的,世事也?不是非要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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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阿畴自己,他不还是要面对那个害了父母性命的祖父吗?又有?谁过着?十全十美的好日子呢。

这些心思,她可以和阿畴说,他一定会开解自己,但是她又觉得?并不是那么有?必要。

她以前会觉得?阿畴的性子太?过冷清孤僻,她无法理解,现在却慢慢懂了。

人总是要有?些经历才会长大?,她需要自己慢慢想明白,学会释然,然后他们?也?终于成为最契合的夫妻,开始用更?开阔和包容的角度去看待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