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广平侯料想自己百年之后,光凭这个不成器的长子是决计无法撑起偌大候府家业。他大抵是从这个大儿子身上吸取了沉痛的教训,其他三个儿子便全是顺着自身的爱好教养的。

老二性情锐利,好勇斗狠,由他去学武;老三沉着肃静,明彻清醒,有辅佐君王的文臣之才,送去与太子伴读;老四外热内冷,一颗七窍玲珑心,所以随他去画水墨丹青。

三个弟弟各有所长,自小便聪颖过人,然而又盖因过于坚定明晰自己未来应走的道路,自幼结交的人脉圈子均是天差地别,极少玩到一块。

导致他们虽以兄弟相称,实则并不十分亲近。

是以现下气氛诡异凝固,唐初尧懒得去打哑迷,径直问唐昭明,“你碰大哥了?”

随后又不等回答,他全身靠在椅背上,扬起棱角分明的下颚,瞥了一眼对面三弟已然绷紧的神色,而后收回视线自顾自接上。

“你碰了。”

他这般断定,又轻蔑又讥讽,好像单单从那一个眼神里就看出了一切来龙去脉,斩钉截铁地好似那些温水里氤氲的情事都搁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二哥以什么立场和身份来问我?”

宛如那些独属于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被人窥视洞察,唐昭明被激起怒火,他身子前倾,掌心力道极大的攥住扶手前端。

“大哥纵使不对在先,但二哥你比我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能堵住丫鬟的嘴,但骗不了我。”

唐初尧原本仰着的身子终于舍得脱离靠背,他手肘撑在膝盖上,上身微倾,眯着眼睛唇齿间品了数遍“出格”这个暧昧不清、不好界定的词。

他先是搓了搓掌心,接着好似无地自容般捂住了脸,这是标准的用来表达忏悔的姿势,随后语调低沉的开口。

“昭明,我当时喝醉了。大哥躺在顾氏房里,你知道我发现我身下是大哥的时候……”

他这里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那场酣畅淋漓,宛如兽化般单方面攫取猎物、压榨出充盈汁水的疯狂交媾。

随后却突然手掌下移,单单露出一双目光如炬的眼睛,坦荡恣睢的同唐昭明对视,像是要把两人共谋的龌龊心思都拆穿暴露在日光下灼烧。

尽管唐昭明看不清他的全脸,不知他脸上是何种神态,可绝不是什么懊悔羞愧。

唐初尧盯着他的三弟,一字一句的吐露,确保每个字都说的字正腔圆、清楚明白。

“……我还是选择接着肏他。”

唐昭明没有出声。

二哥向来强硬,他却不想会霸道成这种程度。

这哪里是忏悔,他不仅不要焚香诵经来洗涮兄弟乱伦的罪业,他恨不得连夜拆了菩萨庙,将各路神像融成一张大床,再把大哥抱上去,他也覆上身,在诸神佛愤怒降下灾祸前一响贪欢,抵死缠绵。

唐初尧说完之后便装不下虔诚悔过的样子了。随即撤了手,神态自若的又仰倒在椅背上,这下轮到他来质问、来定三弟的罪过了。

“那么三弟,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也着了大哥的道?”

“我……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怎么,没舍得?”

唐初尧嗤笑一声,他向来看不上这样优柔寡断的做派。

听听,难道最后没有肏进那个穴眼里就能作证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兄弟关系了?

万一到时候下地狱,阎王爷再问他这笔糊涂账,难不成还要同他掰持“鸡巴到底入没入他的穴”类似的疯话么?倒还不如爽快些行事,直言我们兄弟敦伦已久,感情好比夫妻,阎王爷说不定敬佩他是条坦荡的汉子,不分他去十八层,换到凉快些的十六层呢。

“好了三弟,”唐初尧没趣味再听下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