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苹果真甜……你哭得声音更大了。

18、苹果

母亲抢救无效去世，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脸疲倦，例行公事般，神色有些麻木地宣布了病人的死亡。

宣布死讯的医生，是他的哥哥念，自己极为敬重，并且忍不住想要去亲近的大哥。

可是念没能救下他的妈妈，任由她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大概就是从母亲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决定自己不再说话的吧。

把自己封闭在黑暗的房间里，用游戏和漫画塞满琐碎无聊的时间，和所有亲近的朋友家人斩断联系，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孤独而漫长地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夜晚。

零很快确诊了自闭症和重度抑郁，有严重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拒绝和父母家人沟通，把真实的自我牢牢封闭起来，就像星星的孩子。

很快，父亲再婚，继母带着女儿进了他的家庭，占据了母亲原本的位置。

零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可以在那么快的时间里，就可以忘记妻子逝去的悲伤，移情别恋续娶别的女人。

难道感情是如此短暂，虚假且不牢靠的事物吗？

他和父亲哥哥决裂，连带着不再过问家里的任何事情，就连父亲的婚礼，也没有出席，他只是自顾自地，固执而决绝地守护着母亲看向他时，温柔而灿烂的微笑。

那些美好而幸福的回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即使他是最后那个试图拼起记忆碎片的人，一个孤独又任性的小孩。

日子在荒芜中度过，像涨潮的海水，日复一日冲刷着岸上的沙滩，上涌，淹没，退去，浪潮汹涌。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永远熄灭了。

他甚至不再向往阳光。

每天拉着厚厚的窗帘，不透一丝光线的房间，黑暗寂静的环境带给他安全感。

他就像一只给自己默默舔舐伤口的小兽，等待着伤痕的愈合。

就在零以为自己的生活就在一片重复的苍白中度过时，他遇到了他的月亮。

那个乌发杏眸的少女，他的妹妹，他的月亮，一轮明亮而耀眼的月亮。

“妹，妹……我，的，妹妹……”

他嗓音嘶哑地开口，带着一股子长久没有说话的生涩和滞缓。

舌尖还残留着苹果的香气，甘甜清冽的液体滋润了干涸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