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逢喜没有反驳,像是被宣判了死刑,面色陡然苍白起来,身体绷直,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嗓子,良久才颤抖着身体,挤出一句话:“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即便对萧慎心灰意冷失望至极,也还是不敢相信。

逢喜沉吟着思考了一会儿,她扫过面前的三人,萧琢说皇后与太子是可以相信的,最终还是放下戒心:“几个月前,我同萧琢一起去往凉水镇,此案与齐国公府的人有瓜葛,于是顺藤摸瓜……”

“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皇后缓了好一会儿,才拍拍手,便有人从后面抬出来一个面容狰狞的人来。

那人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泛着青色,青筋暴突,满口尖牙,指甲如猛兽一样延伸着。

他面目可憎,满身都写着痛苦和求救,喉咙中发出咔咔的声音:“救……救我……”

侍从怕他伤人,于是连忙将他的四肢按住。

逢喜咽了咽口水,她从未……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东西,像是山海经上描述的半人半兽的凶物。

崔徊意淡淡道:“我比你们延后启程,接近拥龙山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这个人……也许不能称作人了,他冲了出来。”

“他的神智时而清晰时而混乱,清晰的时候是人,能将自己的经历说出来。不清晰的时候是野兽,只知道杀戮。”

“他说,在拥龙山的皇陵之下,有一座巨大的地宫,里面培育着的,都是他这样的人,而幕后主使,他隐隐听人谈起过是齐国公,也见过齐国公,相貌什么的他同我描述,也对应上了。

而齐国公,一向为陛下效力,若无陛下的应允,他根本不可能在皇陵做出这么大的动静……”

地宫下如他这样的人,要么是死的,要么就已经没有神智,化作了凶兽,听凭操控。

逢喜连忙从怀中抽了一只手帕,将自己的手简易包裹了一层,然后走向地上正在痛苦挣扎的“人”。

秦臻大惊:“你小心靠近他,若是被他抓到,也变成这样怎么办。”

逢喜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小心,并解释道:“通过查验村子里百姓的死状得知,与其接触并不会受到传染,大可放心,只是要注意其神志不清容易伤人。”

她警惕地办蹲下身子,查验了此人的牙齿与指甲,果然与遇害百姓身上的伤口吻合。

而这獠牙与利爪并不符合人正常的生长,是专门用来杀戮的,如猛兽一般尖利。它们突破血肉,将此人的肉都磨烂了、磨出血了,指甲和牙缝里藏着许多朱砂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