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指在胭脂盒光滑的瓷壁上摩挲两下,而后搁下,他望向她:“可以,等我们成了亲,我就向六爷讨个正经儿差事,反正这差事我也有些?腻了。”

腻其实?也不腻,有差事的时?候,他和兄弟们抄上家伙上门溜达一圈,收了钱去和六爷交差。

没差事的时?候,就找个茶馆喝喝茶、去城外钓钓鱼、或是回家晒晒太阳、睡个懒觉。

细想想,在六爷手下当个地痞头子,小日子其实?挺滋润的。

不过?现在不成了,他是要娶媳妇养娃的人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丈夫成家立业。

他现在既要成家,总得?立个业,一辈子当地痞的确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何?况眼前这娇滴滴的小娘子,虽她不说,但凭她这言行、气度、还有那随意一坐腰背就笔挺如竹的风仪,落难前应当也是个富贵人家,没怎么吃过?苦的。

他谢无陵虽做不到顿顿鲍参翅肚、天天绫罗遍身,但她嫁他一场,总得?保她顿顿有肉吃、四季都有新裙衫穿。

不对,她生得?这么好看,得?每月给她裁条新裙衫,让她隔三差五换着?穿才是。

谢无陵心下有了盘算,再看面?前的小娘子,一双狭长桃花眼轻挑:“第二件事我也应了,说第三件吧。”

“这第三件……”

他前两件答应得?爽快,说到第三件,沈玉娇反而忸怩起来,垂下了头:“……虽不知你想将婚期定在何?时?,但在我腹中孩子诞下之前,你……你不许……”

“你大点声,蚊子哼哼呢!”

“你不许……”沈玉娇咬牙,声音微提:“碰我。”

话音落下,堂屋里有短暂静谧。

随后便是谢无陵毫不犹豫的拒绝:“那不行!娶个媳妇不让碰,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没说不让碰,我只是说等孩子诞下后再……再……”

沈玉娇一张俏生生的小脸涨得?通红,她乃名门闺秀,自幼习规矩礼仪,后嫁给裴瑕那样的端方君子,日常接触的人也都是斯文?有礼的哪怕那些?裴氏族人心里看不上她,但面?上的礼数还是做得?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