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下这青天白日的,她却得?抛却从前学?的那些?礼义廉耻、闺秀风范,与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聊起床笫之事。

心头的羞耻快要压弯她的脊梁,可现实?的残酷还是让她撑着?一口气,仰起脸,试图讲道理:“孕期本就,不宜……行房。”

行房二字从口中说出,她的耳尖都烫到融化般,看都不敢看对面?之人的反应,便匆匆垂下眼皮。

她竟说出口了。

对着?除自己夫婿之外的男人,说这种事……

不,她已经是个没有夫家的女人了,而眼前这人,才将会是她的夫婿。

沈玉娇在心里纠正自己的认知,对面?坐着?的谢无陵眼神也有点飘。

行房啊。

原来她是这样称呼那档子事的,还怪斯文?。

他们这叫什么?好像就是……和媳妇睡觉?

她娇娇小小的,那日夜里把她从土地庙抱回来,轻得?像抱一片云。

就是身上太臭了,头发都一股馊味儿,为着?掩盖姿容,她也真豁得?出去。

但她现在已经洗得?白白净净,他还给她买了蔷薇水、栀子水、丁香面?脂,都抹上肯定香喷喷。且她一身皮子雪白,若是她穿着?这大红色的鸳鸯戏水小衣,夜里躺在一张床上……

脑中忽的就冒出些?不合时?宜的想象,身子也一阵难掩的热意躁动。

谢无陵下颌绷紧,再看对座那鹌鹑似的垂着?脑袋的小娇娘,他以拳抵唇,不轻不重:“咳!”

像是受到惊动,她长睫颤了下,很快抬起t?眼。

“原来你说的碰指行房。”

他语气漫不经心,余光却往她那边瞟:“咳,老子倒没那急色。老子的意思是,你我成亲后,夜里得?一张床上睡,我要是想摸你手、抱你……”

“亲你”还没说出口,就见她一副恨不得?埋进桌底的模样。

都成过?一回亲了,怎的还这么怕羞?

嗯,定是和前头那个处得?不够久,还是个青涩的小媳妇呢。

谢无陵又咳一声,语气坚决:“反正夜里定是要睡一张床的,这世上就没有娶了媳妇分房睡的道理!”

沈玉娇闻言,心说有的。

除了平头百姓,大部分世家贵族、官员豪绅的夫妻都各有各的房,并非夜夜都睡在一块儿。

像她与裴瑕,她住她的停云阁,他有他的明?镜斋。

但她从前熟知的这套规矩对当下的情况并不适用,眼前这座小院就一间寝屋一张床。若成了婚,可不只能同榻而眠。

沈玉娇暗自告诉自己得?拿捏好分寸,若是得?寸进尺惹恼了这无赖,他非要碰她,难道她能拦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左不过?一头碰死,留个清白。

“那你说到做到。”沈玉娇一错不错望着?他:“同床睡,但暂不同房。”

谢无陵道:“成。”

反正能抱着?媳妇睡觉……先?适应着?呗,真同房,他也怕伤了她。

“就这三件事,没别的了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玉娇摇头:“没了。”

须知贪多?必失,再多?她也不敢提。

“那就这样定了。”

谢无陵站起身,两条长臂撑着?桌沿,单薄衣料透出那结实?的肌肉线条,那张年轻俊美的脸庞漾起耀眼的笑意,俯看着?沈玉娇:“小娇娘,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未婚妻子了。”

他语气难掩愉意:“明?日我就去找城隍庙的刘瞎子,让他算个黄道吉日!”

明?天就要算日子了?

一切比沈玉娇想象得?顺利,顺利到她还有些?恍惚,怔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