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推开,推不开。
手攀着他的肩,她衣裙散亂,他卻整整齐齐。
哪怕看?不见,沈玉娇还是觉得羞恥,忍不住湿了眼眶,低低啜泣。
男人停了下,高挺鼻梁蹭了蹭她沁着香汗的娇靥,嗓音沉啞:“怎么今日,这么爱哭?”
“郎君,别在这……”她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多?年来的闺秀教导叫她无法接受床帷之外的其他地方,何况这是书房,最不该亵渎的地方。
身前的人默了片刻,亲了亲她的唇角:“我们是夫妻,没?什么好羞的。”
他慢条斯理地哄着,薄唇厮磨在她的耳垂,熱息与唇舌将她的意识变得迷亂,劲瘦口口贴近。
沈玉娇心头猛跳,喉咙还未发出一个音,他准确堵住她的唇:“玉娘。”
他低唤了句,不带半分迟疑。
沈玉娇闭上?眼,其余声?音都被男人的薄唇堵得很紧。
蒙着眼睛的烟墨色缎子洇湿一小片,纤细玉指牢牢抓着男人的肩头。
从去年五月,到如今八月,已过去一年多?。
沈玉娇也不知是因为隔了一年多?的时间,身子才变得这样陌生,还是眼前这个她看?不清表情的,握著她的蹆,捉著她的腕,肆意口口的男人变得与从前不一样,是以才这样陌生。
就好像,换了个郎君。
从前敦伦,不是这样的。虽一次也耗好些辰光,却是不疾不徐,斯文温吞。哪像现下,仿若無休止地口口口口……
书房门窗虽未落锁,却无人敢来打?扰。
门口站着的景林和白蘋两人,一开始听不见里头说话声?时,还有些不安,难道娘子主动嘘寒问暖,郎君竟心硬至此,不理不睬?
等白蘋壮着胆子凑到门边,听到那一阵细细的似哭似泣的声?音,心下大惊,郎君竟然把娘子气哭了?这还得了!
然那哭声?听着听着就变了调,直听得白蘋面?红耳赤,难以置信。
他们二?人竟然、竟然在里头……哎呀!
她也不知该怎么说了,一会儿觉得“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这话果然极有道理,一会儿又?忍不住去想,平素最是循规守礼的夫妻俩,如何今日竟这般不知克制。
“白蘋姐姐,你听到什么了?”
景林好奇,也探个脑袋要?来听,被白蘋一巴掌拍开:“去去去,听主子们的墙角,不要?耳朵了!”
景林捂着脸,很是委屈:“你不也听了么?”
“我是我,你是你,你能跟我比?”
白蘋和景林都是裴氏家生子,但白蘋年长一岁,是以一直将景林当弟弟看?,如今她双手一叉腰,两眼一瞪,拿出姐姐的威势来:“现下天也黑了,郎君有娘子陪着,一时半会儿肯定?没?你的事。你去厨房吃饭吧,顺带吩咐厨房烧两锅热水,晚些主子们要?用。”
景林虽还没?成家,但也是个大小伙儿,一听“用水”,霎时明白什么,也惊愕瞪眼:“朗朗郎郎君……他他他他……”
白蘋不客气又?拍他一下:“还不快去!”
景林被拍利索了,红着一张脸:“是,是。”
他忙不迭跑出院子,心头却仍是惊讶不已,夫人给郎君送的到底是补汤,还是迷魂汤啊?竟能叫一向清心寡慾的郎君在书房就难以自禁了,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夤夜寂寂,万籁俱寂。
直到子时,兰麝盈房,露滴花开,莺泣方停。
那条烟墨色缎子被取下,洇湿一片,不知是泪,还是汗。
眼前虽没?了遮挡,沈玉娇仍阖着双眼,纤长睫毛湿漉漉地凝结着,她脱力地栽在裴瑕的怀中。
不公?平。她意识模糊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