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势必要将人哄回来,重修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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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已尽,暮霭渐合,寂寥天边残着一缕红霞。

裴瑕青衫落拓,静立窗前,望着后墙那片影影绰绰的绿竹,清阔眉宇尽是沉郁。

三日了。

算上?她在外祖家住的两日,已经整整五日未见。

这五日,她会?差人将棣哥儿抱来前院给他看,却连一句解释也不肯给他。

哪怕知晓她将谢无陵送的两个?瘦马拒之门外,胸间那阵滞郁闷意仍是无法消散

尤其想到谢无陵那个?无赖,知晓他们夫妻不合,指不定在背后如?何?张狂得意,那份闷意更是化作怒火,直燎得心口灼疼。

可?疼又?如?何?,他的妻一颗心扑在别?的男人身上?,压根也不在意。

“咚咚”

书房门外响起?两下清脆敲门声,而?后是景林的通禀:“郎君,晚膳送来了。”

“现下没胃口,先摆去隔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屋外静了片刻,没响起?景林的回应,倒是响起?木门推开的轻微吱呀声。

裴瑕蹙眉,侧过身:“谁许你进”

愠怒的视线触及那道推门而?入的淡雅身影时,余音也戛然而?止。

只见半开的木门前,多日未见的妻子,乌发轻挽,明眸樱唇,玉衫纤纤,手里提着个?三层红木雕花食盒,站在门口,抬眸静静望着他:“连我也不许进么?”

裴瑕眸光轻晃,苍青袍袖下的长指也不觉攥紧。

“你怎么来了?”

他开口,嗓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

沈玉娇提着雕花食盒,听得这话,明眸缓缓轻眨了下,才道:“郎君还?没回答,许不许我进。”

尚未掌灯的书房里,只余一室晚霞的残晖,暗红旖旎。

隔着晦暗不明的光线,俩人对视,也对峙。

最终,裴瑕开了口:“你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自然没有你不能进的地方。”

“有郎君这句话,那我就放心进了。”

沈玉娇轻声道,提着食盒往里走?去。门外的景林也很有眼力见,连忙将门带上?。

“天都暗了,郎君怎么不叫人掌灯?黑漆漆的,读书伤眼睛。”

“方才并未读书。”

“那郎君在做什么?”

“……看晚霞。”

裴瑕走?到白纱罩的灯座旁,拿起?火折,将房内的灯光一盏盏点亮。

阒静的书房里逐渐变得明亮,沈玉娇瞥过那堆着一沓公文的书桌,将食盒搁在一旁的桌几上?,又?将里头的吃食一样样拿出来:“我以?为郎君这些时日公务繁忙,才无暇去后院与我用膳,没想到是一个?人在书房赏霞。”

她半开玩笑的语气,试图粉饰这几日两人间的冷战。

哪知话音方落,站在白纱灯旁的男人动作一顿,而?后放下火折子。

隔着一张书桌,熠熠跳动的橘色烛光映入那双幽深的黑眸,裴瑕定定望着她,嗓音低沉:“我因何?不回后院,玉娘当真不知?”

【79】

【79】/晋江文学城首发

沈玉娇嘴角的笑意凝住。

在男人洞若观火的目光下, 她垂了垂眼睫,低声道:“是为了青青么。”

裴瑕眉头折起:“青青是谁?”

沈玉娇这才?恍然他连青青的名字都未问,就将人赶出去了。

“青青就是那个新买的婢子。”她道。

裴瑕下颌微绷。

原来, 她知道症结在哪。

可她既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