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玉面,却是个玉面修罗,实在是吓煞人。
裴瑕觉得胸闷。
也不知是他错觉,还是洁癖发作,总觉书房里沾了脂粉气。
他沉着脸走到窗边,推开窗棂。
傍晚的秋风灌进来?,挟着几分寂寥寒意,吹散屋里的墨香,却吹不走胸间那阵沉郁。
半晌,他从黄花梨博古架取下一卷画轴。
暖黄色烛光斜斜洒在摊开的画卷上,画中冬雪皑皑,红梅灼灼,一袭玉色袄裙的女子?斜坐廊下,一手扶着隆起的腹,一手拿着一支红梅,眉眼清婉,笑意清浅。
画轴左上角另有?一行小字:「元寿二十年新春,红梅初绽,瑞雪喜人。吾妻玉娘,怀胎九月,不日府中即添新丁,特作此画为念。」
想到作画那日,她持着红梅,站在雪里,局促问他:“郎君,我该摆何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