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奴有别。”,竹西立着不动,还拿了公筷微微弯腰,可见阮泽成的警示有用,“属下服侍您用膳。”

“呵!主奴有别?”,穆眠野连个正眼都不稀得给他,“你是多懂分寸的奴仆啊,提早半年买好主子喜欢的酒等着钓鱼,为了不露馅专门买低档次的羊皮褥子,卸主子的马镫等着英雄救主,噢,还有,十二岁趁主子醉酒偷亲,十八岁把主子按水里嘴对嘴换气。昨个儿,昨个儿暗道里求抱抱的是鬼不成?”

他每说一句,竹西的腰就弯一寸。

这一串说完,竹西连气儿都不喘了。

“行了。”,穆眠野把碗推给他,“坐。”

“是。”,这下可老实了,脑子埋在碗里嗷嗷往嘴里扒拉米饭,吓得连根菜叶子都不敢夹。

穆眠野瞧着好玩儿,心道你耍手段的时候没想到有今天吧?你这点子绿茶伎俩,老子笑话你一辈子,等成俩老头子了,老子半死不活从床上爬起来站你坟头也要笑。

这乐呵中还带着气。

那种,老子前世单身十九年,这辈子单身五年,守身如玉、自重自爱、恪守本分的纯洁男人,短短一个月,先是让你造谣亲嘴未成年,又被你三两下低级送关怀手段笼络芳心,最后莫名其妙交代真心,还送出正儿八经初吻的气!!!

气着,不忘把另一侧鱼腹的肉扒拉下来,喂狗似的甩竹西碗里。

个瘦条条,抱起来跟竹竿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穆眠野养不起老婆。

一顿饭吃的异常沉默,偶尔能听见对面厢房里祝师叔骂阮师叔的声音,楼下舞娘练舞的鼓乐,还有隐藏在喝彩声中的兵器碰撞声。

“公子。”,竹西草草扒完了饭,提剑起身,“属下去门口……”

“坐。”,穆眠野跟着撂了筷子,“情爱之事上你着急,耍手段便罢了。正事还是要以我为主,我能没分寸?”

说着,他冲竹西一勾手,“过来。”

竹西疑惑的探身。

穆眠野抬手,在他脸上已经凝固的血痕上戳了一下。

眼睁睁看竹西因为刺痛,瞬间溢满泪水的清冷眸子,穆眠野心里一半酸痛一半爽,没忍住,又戳了一下。

竹西被他戳的发懵,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直愣愣盯着他。

“你这眼睛……”,穆眠野逗狗似的在他纤长的睫毛上点了两下,指腹落入一滴泪,他顺手擦在了竹西的下巴上,“去吧,别待在门口,找个阴暗角落藏起来,不必顾着我,按你们影卫擅长的来。”

“是。”,竹西被玩的一头雾水,连短剑都忘了握,两手机械般贴在身侧,以木头人的姿态走了出去。

眼睛生的真好看。

冷,含着杀意,又盛着星光。

穆眠野盯着湿润的手指又回忆了会儿,越想,越觉着自己这段时间丢的脸不亏。

捡着宝了。

乐呵着窝在躺椅上消消食。

穆眠野透过半掩的半扇窗,见月光把江面照的波光粼粼。甲板上舞娘的舞蹈引来阵阵喝彩,隐有清脆的铜铃声自船舱各个角落响起,又被吹散在风中。

便知晓,这仗要打起来了。

果不其然。

一炷香不到。

自家这厢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穆眠野当即,一个飞镖甩了过去。

来人闪的比猴儿快,一声怪叫之后向屋里丢了个烟雾弹。

刺鼻的黄色气体快速蔓延,还伴着辛辣味。

“什么狗屁玩意儿。”,穆眠野把包裹甩上背,不恋战,单手攀着窗沿,两腿一蹬身体翻转,顷刻就窜上了屋顶。

与猫腰候着的阮泽成撞了个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