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舒阳郡主早年回了老家,祖宅不大,却也够她一个小姑娘居住。加上封了郡主,虽无封地,每年的银子和粮食却不少,日子过的很是滋润。她为了自保,常常施粥做善事,与宗族里几脉分支也多有交往。无非是拿钱换名声,换安生日子。

前几年,五王开始筹谋逆反,大肆搜刮封地里的民脂民膏,害得几个大家族濒临破产,举家迁移。

其中一户姓唐的,就迁到了舒阳郡主的隔壁。

那家里长子不是什么好货,偏偏心思生的八面玲珑,加上手里还有点闲钱,很快与本地的衙门沆瀣一气。他们串通起来,先是以赋税繁重为由头,停了舒阳郡主每年的银子。又不断向舒阳郡主的家族施压,索要钱财和田地。

“索要?”,穆眠野敏锐的抓住关键,“我朝律法虽称不上绝妙,却也能约束着不许人强取豪夺。你那家族是有什么把柄在人手里,被恐吓成这般模样。”

舒阳郡主美化己方的言语被挑破,眼泪断了几秒,然后哭的更凶。

“实在不敢欺瞒王爷,我封了郡主,族里也曾借此敛财收贿,替几位贫寒学子安排了衙门里的闲职……”

卖官,轻则十年牢狱,重则牵连家族里全部为官的男丁。

难怪会被衙门要挟,来了皇城也不敢跟小皇帝提起。

“我原是不知晓的,被欺压后还去找衙门理论,弄清原委后也是气恼,恨他们假借我的名头去作奸犯科。”

“只是罪责已经犯下,便不能再走报官这条明路。那唐家又从对我的家族下手,继而向整个城县来路不正的田地和山林……”

新政里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田产。

先帝在位时,给许多亲王封了地。这些王最开始几年还算听话,后来就慢慢不遵循律法,各种诉苦不纳税,私设刑律,俨然成了独立的藩国,养出了五王那等反贼。

剩下那些个亲王,总不好一个个全杀了。

新政的决策,是准备先向各城的大家族下手,将他们手里来路不明的土地依律充公。那些王爷的封地东一块儿西一块儿被掏空了,没了地,自然敛不了财,就养不了兵,亲王的专治也就分崩瓦解。

“本王可保你的郡主之位。”,穆眠野从不信一面之词,舒阳郡主说她不知情?

一两年还好,如此精明胆大到能来皇城求庇护的姑娘,真的能多年来对家族卖官的事儿不知情?

“但要借你家族,对田地买卖的黑色交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