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没印象。”,穆眠野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这姑娘早年确实随穆老夫人在军营待过一段时间,可是住在城里,远离战区,原主打仗忙的头昏,总计见的面儿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后来战况激烈,穆老夫人回皇城,她也没跟着来,转而回了老家。

可见她不是个爱慕权势的人,在孤苦无依时都能放弃皇城的尊贵日子,应当不会在明知穆眠野是断袖的情况下还逼婚。

再者,说句不好听的,她一家子是为国捐躯,要挟恩图报也该找小皇帝。

摸准了舒阳郡主不会提结婚的事儿,穆眠野当天晚上就递帖子,第二天一早就去了人家门口。

“王爷请进。”,前来迎接的婢女没穿宫女的服饰,应该是舒阳郡主带来的贴身侍婢。

没有亲自出门相迎,却也没让随便一个女侍迎接,穆眠野攥紧拳头,这舒阳郡主人情世故只怕不简单。

说不上好友,也攀不上亲戚,孤男寡女不好共处一室。

穆眠野进院后没让关门,进屋后也站在门外能瞧得见的地方,以证清白。

“云轻哥哥可还记得我?”,屏风后走出一衣衫清淡的姑娘,眉目如画,生的娇俏,比宁依尘那般娇养的佳人分毫不差,自带一股桃花香的书卷气,“未能亲自拜访,还望哥哥莫怪。”

穆眠野早把原主与她相处的那一星半点儿的记忆给忘光了,听她叫的这般熟络,局促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只好摆他摄政王的架子,大咧咧坐下,低头先喝茶,把嘴占上。

舒阳郡主见他不搭话,也有些不好开口,坐在了他的正对面,一双杏眸忽闪忽闪盯着他看。

果然还是凶巴巴的眼睛好看,穆眠野见她也不说了,这么耗着不是办法,搁下茶盏,“茶不错。”

“是从老家带来的。”,舒阳郡主立刻搭话,“云轻哥哥若喜欢,我差人给你送些去。”

“不必。”,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穆眠野立刻拒绝,“本王府里常审讯犯人,血腥气重,未免冲撞姑娘。”

一句本王,一句姑娘,态度很明确了。

舒阳郡主笑容僵硬在脸上,明显没有料到穆眠野当真如此不顾旧情。

可哪儿来的什么旧情,位居摄政王位,若什么沾亲带故的人都来找他喝茶,岂不是将他喝成巨人观也喝不完。

“陛下几番替姑娘拉媒,本王不堪其扰,方才前来拜会。”,穆眠野直言目的,“想姑娘也看不上一个嗜杀成性的断袖,本王原先无意牵扯。却也念着父辈的交情,不愿姑娘名声受辱,特此前来相劝。”

“姑娘若来皇城有什么要紧事,尽快办了才好,莫要拿本王做借口,污了相互的名声。”

“也惹得本王那为国征战的伴侣不痛快。”

这话说的实在不算好听。

舒阳郡主脸上的笑容彻底维持不住,手无意识的攥紧帕子揉捏,腿也微颤起来。

人是聪明的,胆识却不够。

穆眠野心下叹了口气,这姑娘是个可怜人,却也实在找错了人。想靠嫁个有权势的男人来走出困境,找谁不行,偏来缠上他一个不通情的。

“王爷!”,就在穆眠野准备起身离开时,舒阳郡主忽然跪了下去,“求王爷替小女做主!”

姑娘家嗓子尖锐起来,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

穆眠野被这带着哭腔的一嗓子吓的心慌,连喝了五口茶才缓过神儿。

“你且说来。”,他坐定,把被拉扯的衣摆抽出来,“本王听听,是什么天大的事儿,连陛下都办不成,非要求到本王这儿。”

舒阳郡主说起事儿来总哭。

断断续续的,也幸亏穆眠野聪明,才把因果整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