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起身,铠甲碰撞发出冰冷的声响。他转身时,洛明昭已经捧着他的佩剑站在身后。

"昭昭......"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洛明昭将剑系在他腰间,手指稳得没有一丝颤抖:"我等你回来喝新酿的梅子酒。"

她看见裴衷之喉结剧烈滚动,这个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此刻竟红了眼眶。

"好。"他最终只说出这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帐外,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裴衷之系紧披风时,洛明昭突然拽住他的腕甲,将一个绣着忍冬花的香囊塞进他怀里。

"带着它。"她踮脚在他唇上轻啄,"就像带我上战场。"

号角再响,裴衷之翻身上马。他最后回望的那一眼,将洛明昭的身影深深烙在心底。

裴衷之狠狠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寒风灌入肺腑。他不能回头身后是漠北三十万百姓,是正在药帐配药的洛明昭,是他发誓要用命守护的河山。

"杀!"

玄铁重剑劈开北狄先锋的咽喉,热血喷溅在雪地上,烫出一个个猩红的窟窿。

裴衷之突然发现不对北岩堡的城墙上,竟飘着北狄的狼头旗!

"怎么可能..."他瞳孔骤缩。这座用十万将士血肉铸就的雄关,从未被正面攻破过。

"报!莫城河失守!"亲卫的声音带着哭腔,"守将...守将亲自开的城门!"

裴衷之脑中轰然炸响。叛徒!有叛徒!

"全军听令!"他剑锋指天,"锥形阵撤退!伤兵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