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狠狠剜苏云落一眼,气咻咻扭头走人。

直到这时,经理才对着身后的沈昀川点点头,带着人离开。

一时间,空间里只剩死寂。

沈昀川的眼神瞥到女人破了皮渗出点血丝的唇角,眉头一动,下意识伸出了手。

可苏云落却像没看见似的,匍匐着从地上慢慢爬起,理了理被撕破的裙子,抹掉唇角的血,蹒跚着离开。

沈昀川浓眉皱起,一把扯住她:“我帮了你,你不谢我?”

苏云落步子一顿,侧身一把拂开他的手。

冷淡地回了一句:

“谢谢沈大律师,因为你的多嘴,我被扣掉了2000块,下个月要多陪4个男人才能赚回来......”

“我知道你的嘴值钱,但下回......请你闭嘴!”

3

沈昀川漆黑的眸子化成一摊墨,差点被气笑了。

还是身后的秦文民看到这一幕,不客气地上前指责:

“你这个女人怎么没有一点良心,他帮了你,你不谢谢就算了,反而倒打一耙!”

帮?

听到这个字,苏云落差点笑出声。

他是帮了她不少。

让她从一个家境优越的天之骄女成为人尽可夫的高级鸡女。

让苏爸从人人敬仰的大院长成为瘫在床上的半疯子。

让苏妈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捧灰色的灰......

想到这些,眼眶又熟悉地酸胀起来。

可是没有泪,那东西这几年越发的少了。

“算了,自古婊 子无情鸡女无义,能在这个地方生活的女人,都不是正经东西,咱不和她计较,回包厢继续喝!”

“说到这,沈律你和苏大小姐的婚事快近了吧,到时给我一张请柬,我讨杯喜酒喝......”

后面的话,苏云落没有听。

而是离开这个让她一边憎恶一边懒以为生的地方。

等她到了家,儿子小东在沙发上睡着了。

桌上放着两碗稀饭,也早凉透了。

看着小东那张和沈昀川如出一辙的脸,苏云落的心像是在油锅里煎过。

明明不想记起,却每天都要面对。

脚步声惊醒了小东,他迷糊地睁开眼,眼神落在苏云落脸上时,高兴地喊了一声,“妈妈!”

随即,他脸上的欣喜很快又暗了下去。

他拖着女士脱鞋,从抽屉里拿出跌打伤药,拿着棉花棒蘸了些,小声道:

“妈妈,我给你上药。”

苏云落死死抿着唇,什么都没说,只是乖顺地蹲在儿子身边,让他先吹吹再上药。

一开始,他还会问她疼不疼?

后来上药的次数多了,他也不问了。

因为苏云落每次都会微笑说,“不疼。”

或许是他小小年纪跟着苏云落在监狱里见惯了苦难,才五岁的他学会了自己上下学,熬粥煮泡面。

他从不问苏云落做什么工作,只是小小年纪扣得不行。

一分钱当两分钱花。

两个人刚喝完稀饭,疗养院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看到熟悉的号码,苏云落的心尖涌起巨大的恐慌。

这一次,爸爸是割腕,还是打人,还是费用又不够了?

没有时间思考,她认命般接起电话。

“苏云落,你爸爸又打人了,你赶紧带着钱来医院!”

挂断电话那一刻,她身子微微晃了下。

这是爸爸第几次因为疯病打人,她已经记不清了,每次都是同样的流程,犯病,打人,接电话,私了赔钱。